此时,整个刑场内死寂如坟。
周桂秋接连的喘息声,透着沉沉的哀戚,在血腥中颤抖。
她强撑着抬头,看着日思夜想的弟弟,竟是被制作成了不人不鬼的傀儡,悔恨如潮水般淹没心脏。
她依稀记得,在弟弟刚刚加入俱乐部不久,父母便一病不起,周家更是陷入一片动荡。
作为周家新生代的掌舵人,她白天用残忍和铁血镇压着帮派里意图背叛的墙头草,晚上回返住处后,便跪在蒲团前磕一百个头日日祈祷,只希望漫天神佛能让弟弟平安无事。
可是,一场逃杀大赛,让她的祈祷成了笑话。
她砸碎了家里所有的神佛雕像,掀翻了所有的香炉经文,更是将整个佛堂夷为平地……
“呵……呵呵……”周桂秋突然凄惨一笑。
如今见到弟弟这幅凄惨的模样,莫非就是神佛对她摧毁佛堂的惩罚吗?
就在此时,周桂秋身上浮现出越来越多的恐惧,并被不远处的老虎凳贪婪吸收着。
亚哈坡见状,表情愈发兴奋,更是决定进一步刺激周桂秋:“以往,经常听人说什么……死不瞑目之类的词语。”
“但是,当‘死不瞑目’真的活生生摆在眼前时,连你这位黑道大姐头也受不了了吧。”
周桂秋闻言又悲又怒,更是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那股释放出的恐惧,更是进一步的倍增。
隐隐的,老虎凳那满目血锈的表面,竟开始发亮。
亚哈坡贪婪地舔舐着嘴角,戏谑道:“其实……我也不是不能让他解脱。”
周桂秋浑身一颤,猛地看向亚哈坡,颤声问道:“你要什么?”
“我要你身上俱乐部的力量!”亚哈坡抬起左手弯钩,横在周长歌的脖子上:“你能成为俱乐部的临时工,甚至在诡异、诡域被封锁的前提下,还能爆发这么强的战斗力,不就是依靠俱乐部赋予你的那一点规则之力吗?那也是……创始人的根源力量!”
周桂秋何等聪明。
在亚哈坡说出了核心诉求后,她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杨枭的布局。
“李愚各个击破的战略,本就在你们的计划范围内!”周桂秋目眦欲裂道:“你也是故意被我带到重度污染区来的!”
亚哈坡扬起眉。
或许是和杨枭合体的缘故,他的性格已经愈发张狂跋扈。
“现在反应过来,是不是太晚了些?”亚哈坡咧嘴一笑,用弯钩拨开散乱的头发:“所以从一开始,宁丰注定赢不了。”
“那个用塔罗牌的,他的一生都在被杨枭观测。而你最大的软肋,也在我手中。宁丰……如何赢呢?”
周桂秋一边用规则之力修补着创伤,一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
她低着头、弓着背,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精气神一般,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可怜的颓丧感。
“其实,周长歌的灵魂被我带走,其他人看不出来,俱乐部创始人肯定能看出来。”亚哈坡字字如刀:“可是,那位神秘的创始人明明知道你成为临时工的原因,却不曾将真相告诉你。”
“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也好,周长歌也好,在他眼里,不过就是随手可弃的棋子呢?”
周桂秋仿佛没有听进去一般。
同时,那位于诸多刑具核心的老虎凳,在吸收了周桂秋海量的恐惧之后,表面竟是多出了许多血管经络。
“扑通!”
“扑通!”
血管经络从老虎凳蔓延至四周,如同一只跳动的心脏,隐隐串联着整个刑房。
“我明白了。”周桂秋缓缓抬起头,一脸绝望地流着血泪,握在手中的锯齿钢刀,也是“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亚哈坡并没有立刻上前。
他先是看向那层被老虎凳吸收的恐惧,在确定周桂秋身上的恐惧情绪没有减弱后,才稍稍放松。
他的能力和本体、分身杨枭有很大不同,掌握的恐惧往往在攻破别人心房之后,就可以一定程度的影响对方的思考能力。
他也是利用这种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道格逐渐疯魔,让珍妮弗逐渐崩溃,最终……让幻想深渊彻底崩塌。
同时,他也正是凭借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才让周长歌成为了傀儡。
“看来,没有意外了。”亚哈坡喃喃低语中,单手一抬。
老虎凳上的血管经络,迅速蔓延到周桂秋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