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又安喝完水,就看到那阿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不远处的容羡宁身上,她的目光深处流转着复杂的情绪,像急切的想要看清什么,却在一瞬如被马蜂蛰了一般缩回,又像是在逃避什么,那双秀眉始终没有松开过。
肖琥把手机递给容羡宁,告诉他周蓉刚刚打来电话。
容羡宁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没有搭理这个来电,看了眼时间重新将手机递还给肖琥。
这时周蓉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不得不说她时间掐的是真好。
肖琥无奈道:“直接把号码拉黑吧。”
自从容羡宁的主卧被那对夫妇霸占后,容羡宁就再没回去过了,要么睡公司要么睡录歌棚,哦对了前段时间误喝香槟醉酒后被沈又安和柳润熙送回去睡了一晚。
肖琥第二天一早赶过去接容羡宁的时候,容羡宁被那个女人拉住坚决不让他出门,跟个疯婆子似的非要让容羡宁给她生活费。
肖琥也跟过不少雇主,见识过豪门的人性下限有多低,但这对夫妇的无耻程度还是令他大跌眼镜。
容羡宁已经替他们还了一个亿的赌债,未来十年都要打工还债,这对夫妇明明清楚容羡宁已经没有钱了,还不放过他,还要继续吸他的血,关键他还是个未满十五岁的孩子啊,他们配做父母吗?
肖琥看到容羡宁的脸上已经红了,有一个浅淡的巴掌印,很显然在他来之前就被这个疯婆子甩了一巴掌。
肖琥怒从心起,冲上前去将周蓉推开,解救了容羡宁。
容羡宁本来是想扭头就走,但考虑到这对夫妇的无耻程度,怕他们到处闹事,走之前还是留下了一张银行卡。
“卡里每个月会定时打上一万块钱,足够你们生活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不要逼我,否则咱们一起下地狱。”
冷漠的甩下这句话,容羡宁头也不回的离开。
电梯里,少年面色苍白虚弱,一只手扶着墙,喘着粗气。
肖琥看他这样,心底非常难受。
“小容,你是不是生病了?”
气都能气出病来,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少年刚刚从高烧中缓过来。
容羡宁摆了摆手:“我没事。”
“你继续给他们钱,只会助长他们的欲望,接下来只会无休无止的找你要钱。”
肖琥见识过太多赌鬼了,骨子里根本就戒不掉,当他们知道容羡宁还能继续吸血,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血包,这孩子到底还是年轻,低估了人性。
容羡宁苦涩一笑:“我还能怎么办呢?花钱买清净吧。”
肖琥在这个少年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历经世事的无奈和沧桑。
那一刻,他心底说不清什么滋味,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命运的不公。
这段时日容羡宁相对过了一些清净日子,那对夫妇没再闹妖蛾子,没想到没清净多久,噩梦就再次来了。
早该想到的。
这种人贪心不足蛇吞象,胃口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容羡宁。
容羡宁摇了摇头,将手机递给他。
“就这样吧。”
肖琥抿了抿唇,心情复杂的将手机接过来,看向一直在响的手机,屏幕上两个大字如此的刺眼。
这孩子是在逃避,是啊,有这样一对不知廉耻又疯狂的扒着他吸血的父母,他作为儿子能怎么办呢?
断绝关系?他试过,可这对无赖只会更加死皮赖脸的贴上来,如果容羡宁不管他们,他们就会跑到媒体面前胡说八道,作为公众人物容羡宁不能不考虑社会影响。
继续给钱只会助长他们无穷无尽的欲望和野心,恨不得将容羡宁敲骨吸髓,吸干扒净。
好像无论怎么走,前方都是穷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