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弗点头:“对!是冯家!说”
摇了摇头,王若弗面带悲戚,道:“亲戚冯家派人说,家里的哥儿昨夜在宫城当值,结果不幸遭了贼兵暗算,殁了。”
“什么?”老夫人握紧了手里的流珠,蹙眉道:“这人呢?”
王若弗摇头道:“来咱家报信的管事,说是怕冲撞了您老人家,任儿媳怎么拉扯,就是不进内院。”
老夫人叹了口气:“刀剑无眼,兵战凶危啊!”
王若弗点头同意,继续道:“冯家管事还说,让儿媳给您老人家带声感谢。”
没等疑惑的老夫人和盛紘反问,王若弗赶忙道:“说是贼兵暗算谋害冯家哥儿没多久,就被靖哥儿那孩子给亲手打死,报了血仇。”
“冯家对此是十分感激的。”
老夫人点了下头:“都是亲戚,到时大娘子备下重礼,去探问一下冯家的亲戚吧。”
“是,母亲。”
汴京城东南,
一片断壁残垣,
遭了兵乱的街道附近,满是血腥腐臭,烟烧火燎的味道。
李家子爵李饕餮身穿骑军甲胄,带着几十名骑军驻马在一个十字街口。
春夏之交,
本是生机勃勃的时节,
但此处附近却满是生机凋零,不时有乌鸦落在枝头屋顶,呱呱的叫上几声。
李饕餮看着远处的乌鸦,不知为何,想起了之前在白高城下,看到亲人尸体被吊在城头时的场景,
这时,
一旁的同袍指着不远处道:“人来了。”
李饕餮转头看去,便看到不远处有四个贼兵抬着一个门板,朝着这边走来。
这四人很是狼狈,
脸上手上和穿着的甲胄满是污垢,看不出是泥还是血污;
倒拎着的腰刀刀刃上满是缺口,甲片也七零八落,一看便知是拼命厮杀的结果。
看着眼前的众骑军,
抬着门板的四人纷纷将手里的兵器扔掉。
走到距离李饕餮三四丈远的地方,放下了手里的门板后,四人便如鹌鹑一般的跪倒在地。
为首一人声音嘶哑,抱拳道:“李大人,这就是你要的人!我们给带回来了。”
李饕餮在兜鍪后的眼睛眯了起来:“我要的是一大两小,怎么就一个大人?”
为首一人垂首道:“回大人!我等十人回去时,那两个小的已经被.被杀死取了首级!要不是有人贪恋女色,这大人也不能活。”
说完,
那人抬起头,看着李饕餮道:“大人,只带回一人,不知您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说着,为首之人情不自禁的看了眼李饕餮身后,手持强弓利箭的剽悍骑士。
空气安静了下来,感受着淡淡的杀意,跪在地上其他三人不敢多动。
“算你们走运!”
听到此话,跪地的四人瞬间松了口气。
“你们这算临阵倒戈,可免死罪!又履诺将人救出,这是你们的赏银。”
“噗”
一包银子被扔到了几人跟前。
为首之人嘶哑说道:“小人不敢领赏!能免死罪,小人便对诸位铭感五内。”
此时,已经有剽悍的骑士下马,朝三人走来。
跪地的四人瞬间神经紧绷。
见只是将门板上的人抬走,四人这才松了口气。
“拿着吧!这十人份的银子出自皇宫大内,我等可不敢随意克扣。”李饕餮淡淡说道:“走吧!跟本官去前面签字画押。”
听到此话,
跪地的四人这才劫后余生的站起身,跟在马后朝前面走去。
李饕餮看着木板上如同活死人一般的女子,叹了口气后喊道:“打水,找个婆子给她洗洗。”
傍晚,
曲园街,勇毅侯府外,青云小院儿。
屋内正堂,如死人一般的秦衍雯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的火烛。
她的眼前不时有人走过,但没人能让她眼神有一点波动。
一个脸有胎记身量颇高的妇人,将一碗面汤放在了她手边的桌子上。
看着呆滞的秦衍雯,那妇人叹了口气。
有时,门口还会有男童女童透过门缝朝里看着。
晚些时候,
有脚步声传来,
“吱哟——”
房门被打开,
椅子上的秦衍雯,依旧没有侧头看去的想法。
一瘸一拐的脚步声传来。
“唉。”
一旁响起了嘶哑的叹气声。
随后,便有个脸上满是伤疤,瞎了一只眼睛,断了一根胳膊,须发皆白的老人在秦衍雯眼前盘腿坐下。
“你不看看我么?”
老人声音嘶哑,语气却十分温柔的问道。
秦衍雯眼珠动了动,看向了面容可怖的老人。
只看老人的眼神,秦衍雯的脸上一下有了表情,细细辨认后,傻笑道:“你变成鬼,怎么这么丑。”
殷伯闻言一愣,笑着点头:“是啊!我成了鬼都这么丑了!”
秦衍雯傻傻笑了几声后,眼中出现了恐惧的神色,随即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