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沙漠截杀(2 / 2)

“吃!”李云龙大吼,“都给老子吃!吃饱了,有力气了,接着干!哪怕是用手刨,也要把这条路给老子刨通了!只要路通了,咱们就有活路!”

战俘们看着那一锅锅热气腾腾的马肉,眼睛里冒出了绿光。他们不管这是什么肉,也不管这是谁的马,他们只知道这是救命的。他们扑上去狼吞虎咽,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

那一刻,在这冰天雪地里,一种原始的、野性的力量被唤醒了。那是求生的欲望。

……

太原。

张合看着李云龙发来的“杀马令”,沉默了很久。他知道李云龙有多爱那些马,那是他的心头肉。为了这条路,他把自已的心都剜了。

“老赵。”张合把电报压在桌子上,“给埃文斯发电报。告诉他,如果三天内粮食运不到通辽,我就把你送给他的那台喷气引擎给炸了。我说到做到。”

赵刚一惊:“旅长,那可是咱们的……”

“我知道。”张合冷冷地说,“但在我眼里,那台引擎没有李云龙的马值钱,更没有这条路值钱。去发!”

“是!”

……

大连。

埃文斯正在温暖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的雪景。突然,秘书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拿着电报。

“上校,张将军发火了。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如果您再不把粮食运过去,他就把春雷引擎炸了。”

“噗!”埃文斯一口咖啡喷了出来,“炸了?那个疯子!他怎么敢?那可是几百万美元的宝贝,是未来的希望,他怎么舍得?”

“他舍得。”秘书苦着脸,“他说,那是他的东西,他想炸就炸,没人拦得住。”

“该死!该死!”埃文斯跳了起来,在屋子里转圈,“这个张合简直就是个强盗,是个流氓!”

但他知道,张合从不虚言,如果他说了,他就真敢干。

“快!”埃文斯大吼,“给葫芦岛打电话!让他们哪怕是用人扛,也要把粮食给我扛到通辽去!告诉他们,每运一吨,我给他们加一百美元!不,两百美元!快去!”

……

风雪中,一支新的运输队出发了。这一次没有卡车,因为卡车在雪地里动弹不得。这一次全是人——数不清的民工、战俘,甚至还有美国雇来的水手。他们背着、扛着、拖着那一袋袋救命的面粉,在雪原上踩出了一条求生之路。

三天后,当第一袋面粉送到李云龙面前时,这个铁打的汉子哭了。他抱着面粉袋,像抱着自已的孩子。

“吃面!”李云龙大喊,“今天,咱们吃面!热乎乎的面!”

战俘营沸腾了。欢呼声盖过了风雪声。这一刻,他们忘了国籍,忘了仇恨,只记得那个为了让他们吃上一口饭、杀光了自已战马的中国将军。

路,继续修,而且速度更快了。那是用马肉和面粉堆出来的速度,也是用人心换来的速度。

……

一个月后,通辽。

最后一块铁轨被钉在了枕木上。通了!

李云龙站在路基上,看着那两条通向远方的黑色线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瘦了,瘦脱了相,胡子拉碴像个老头,但他笑了,笑得比谁都开心。

“旅长,”李云龙对着太原的方向敬了个礼,“任务完成了。咱们的血,终于可以流过来了。”

……

随着铁路的贯通,太原的物资源源不断地运进了满洲。大连的设备、安达的石油、鞍山的钢铁,都被这条大动脉串联了起来。一个庞大的工业怪兽正在这片黑土地上苏醒。

而张合站在地图前,看着那个已经成型的工业布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基础打好了。接下来,该是往上盖楼的时候了。那些还在暗处窥视的人,你们准备好了吗?我的大楼,可是会压死人的。”

太原,北站。

汽笛声像是一头从远古走来的巨兽发出的长啸,震得站台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一列满载的货车喷吐着白烟缓缓进站。车厢是黑色的,不是漆,是油。从安达油田运来的原油因为路途颠簸渗出了一些,在车皮上凝结成了黑色的冰凌。

张合站在站台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却又令人心醉的味道。那是工业的味道,也是力量的味道。

“旅长,”赵刚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化验单,手有些抖,“化验结果出来了。这批原油品质极高,含硫量低,轻质油。只要简单炼制,就能得到最好的柴油和航空煤油。”

“好。”张合点了点头,看着那些正在忙碌着把油桶滚下车厢的工人,“有了这些油,我们的心脏就算是真正跳动起来了。送去炼油厂,优先供应凌峰的空军和周卫国的装甲师。告诉他们,以前那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以后给我敞开了烧!谁要是再敢说因为没油趴窝了,我就让他扛着油桶跑五公里!”

“是!”赵刚笑着应道。这一天,他们等太久了。

……

兵工厂,绝密车间。

这里没有机器的轰鸣声,只有粉笔在黑板上摩擦的声音。几十个刚刚从西北戈壁滩上被段鹏抓回来的苏熊专家正坐在小马扎上,一脸的不情愿。

他们面前是一块巨大的黑板,上面画着一辆坦克的剖面图。那不是T-34,也不是虎式,而是一个全新的怪胎——倾斜装甲、大口径主炮、宽履带,还有那个明显是模仿了德国迈巴赫发动机的动力系统。

“这是什么?”一个胡子花白的苏熊老头伊万诺维奇,他是坦克动力学专家,也是这群人的头。他指着黑板用俄语大声嚷嚷着,“这是垃圾!是拼凑的怪物!动力传动根本不匹配,悬挂系统也承受不住这么重的炮塔。造出来就是个移动的棺材!”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群年轻的中国技术员。他们听不懂俄语,但看懂了老头脸上的鄙夷,都在咬着牙憋着一股劲。

啪!一根教鞭敲在了黑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