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柏是个使刀的老手,劈砍穿刺如行云流水,田豆豆面色沉着,一一化解。
周青柏气恼道:“姓田的,使出你看家功夫,别像个软脚虾!”
田豆豆也不答话,将他递来的一刀轻飘飘避开。
周青柏大怒:“老子跟你拼了!”手腕一翻,掌中刀龙吟虎啸,卷向田豆豆。
田豆豆看得分明,知道周青柏动了真格的。
田豆豆性格跳脱,对于稀奇古怪的武艺见猎心喜,是以学的庞杂,远没有周青柏专注。而周青柏同样师出名门,自小练就的童子功,锦衣卫年轻一辈中难有与之抗衡的。
眼下两人陷入殊死搏斗,周青柏不再留手,手中一柄绣春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光如天女散花,将他团团罩住,竟是致命的打法。
田豆豆不敢怠慢,使出全身力气招架。
周青柏两手擎刀,刀刃挟着风声劈向田豆豆的头顶,田豆豆举刀格挡。
铛!
脆响声中,两刀相交之处火花迸溅。
田豆豆身形急转,刀刃直刺周青柏前胸。
噗!
尖刀入体,田豆豆难以置信地看着周青柏,这一刀他本可以躲过的。
周青柏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澄澈,他缓缓倒在地上。
田豆豆怔怔地看着周青柏,鲜血自创口汩汩而出,在这个瞬间他忽地明白过来,将刀丢在一旁,两腿软得没了力气,踉踉跄跄扑到周青柏身边,将他抱在怀里:“你...你这是何苦?”
周青柏吃力地咳嗽,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不这样,皇帝饶不了我,更饶不了我的父亲。我年岁比你大,脑筋却比不得你,只能想到这个笨办法。”
田豆豆肝肠寸断:“我消失匿迹,便是不想牵累了你,你...你是够笨的!”
快速失血令周青柏的脸色变得惨白:“咱们兄弟一体,我什么都不做,陛下能放过我吗?你有你该做的事,我也有我该做的事,豆豆,如果我们留在战场上该多好...”
那就不用兄弟相残了。
周青柏慢慢合上眼睛,田豆豆放声痛哭,仰面大喊:“我的哥哥哎...”
谷雨挤开错愕的人群,狼狈地跑到西江米巷,北镇抚司前的兵丁见到他这副鬼样子,纷纷擎起兵刃,大声喝止:“什么人?!”
“我是谷雨!”
谷雨将匣子高举过头顶,兵丁将他团团围住,随时便要出手。
谷雨惊惧不已,扑通跪倒在地:“我是来投案的!”
一名锦衣卫自他背后掩上,将他两臂反扭,压伏在地,另一名锦衣卫则将他手中匣子夺了过去。
正在此时,一辆马车在侍卫的护持下走上了西江米巷,老张一眼便看见了包围中的谷雨。
“大人,谷雨抓到了!”
轿帘掀起,露出黄自立虚弱的一张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