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推开吐谷浑住处的院门。枯井胡同的院子其实不算小,都是规整的三进院落,足够一家人舒舒服服地生活起居。无论是李朝宗还是路朝歌,都从未明令禁止他们另置产业。但这些人心里清楚——主人不说,不代表主人不在意。那份沉默的宽容是一种需要被展示的仁慈,而他们不能将这份无声的厚意视为理所当然。有些界线,永远不能去试探。
小院内,吐谷浑和他的夫人正在堆雪人,两个四十多岁的人在堆雪人,这画面其实也挺有意思的,路朝歌有时候就在想,自己是不是找个时间来着枯井胡同住上几天,他是真的发现了,这些什么国王啊!什么单于啊!只要住进来,这帮人都跟变了个人似的,心性什么的都变的很平和。
“心情不错啊!”路朝歌站在那看着他们夫妻二人:“就是这雪人堆的有点丑啊!”
“来了。”吐谷浑对路朝歌可没那么客气,自从他住进了枯井胡同以后,他就有点放飞自我了,他现在真的是什么都不怕,知道原来吐谷浑的土地已经纳入了大明的版图,而且他的子民日子过的相当不错,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哪怕是路朝歌要弄死他,他也坦然接受,毕竟他可是摆了李朝宗和路朝歌一道,死不足惜了有些。
“刚过来。”路朝歌应了一声,他是没准备弄死吐谷浑,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打算,虽然是被他摆了一道,而且经常拿出来说事,但是他不恨吐谷浑,甚至是有些欣赏他,一个为了自己的子民能撒费苦心的人,就算他不是中原人,路朝歌一样尊重他,对自己的百姓好的人,都值得他路朝歌尊重,毕竟李朝宗和路朝歌就是这样的人。
“旁边那个倭国来的什么天皇,你不行给他换个地方吧!”吐谷浑给自己的夫人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去泡茶:“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的,整的我休息都休息不好。”
“他疯了?”路朝歌好奇道。
“和疯了也差不多。”吐谷浑说道:“被雍王那么折辱了一个月的时间,换成你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至于吧!”路朝歌挠了挠头:“就是被啐了几口,就倭国人那不要脸的操行,应该能挺得住才对啊!”
说话的功夫,旁边的小院就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不过不是垂仁的声音,而是他夫人的声音。
“你听你听。”吐谷浑指着旁边的小院说道:“就这声音,是不是鬼哭狼嚎的。”
路朝歌仔细的听了听:“这还真不是鬼哭狼嚎,这是他们当地的民谣,大概意思就是故乡的樱花开了,他们想回去看看,意思就是思念家乡了。”
“樱花树?”吐谷浑嗤之以鼻:“那破玩意有什么看的,不如草原的幅员辽阔好看。”
“这一点我特别赞同你。”路朝歌说道:“你不用搭理他,估计就他这精神状态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不是不想我们这些人死吗?”吐谷浑说道。
“我是不想你们死啊!”路朝歌说道:“可是,你要是想死我还能拦得住?就这么跟你说吧!一个人若是想死,有一万种方式,而我能救你又能救几次呢?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救不了一个真的想死的人。”
“你说的还真他娘的有道理。”吐谷浑顿时笑了起来:“不过,我是发现了,雍王那德行和你是真有几分相似。”
“我带大的孩子跟我能不像嘛!”路朝歌一脸骄傲的说道:“就这行事风格的手段,是不是特别过瘾?”
“若不是敌人的情况之下,我一定特别喜欢他。”吐谷浑说道:“你说,你教出了三个怪物,就不怕将来他们三个为了皇位打起来?”
“别急,还有一个没长大呢!”路朝歌笑了笑:“对这件事,我从来都不担心,我教出来的孩子,我心里有数,至于
他确实没什么担心的,现在李存宁的地位稳固无比,李存孝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而路竟择就更不会对那个位置有什么想法了,毕竟他爹都懒得想,他和他爹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就对那个位置更不会有想法了。
“有一点我必然要承认,你对孩子的教导确实不是我能比的。”吐谷浑叹了口气:“其实,我压根就不该和你比,从哪方面来看,我跟你都没有可比性。”
“也不是。”路朝歌说道:“至少在心态上,你肯定能和我有一比,能这么快的转变自己的心态,挺了不起的。”
“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想开了。”吐谷浑说道:“那个赫连嗣华挺有意思的,刚开始到这边来的时候,还想不明白呢!我可是连着劝了他好几天,现在状态好多了。”
“你还会劝人了?”路朝歌笑着说道:“看来你确实是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吐谷浑说道:“从被抓的那天开始,我就全都想明白了,人这一辈子也就那么回事,争来争去的最后还不都是一亩三分地?”
“我不是,我的陵墓可大可大了。”路朝歌自然明白吐谷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的陵墓和我大哥的一样大,已经开始动工了,估计三五年就能修好了,我这也是死之前能看看自己住的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