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话刘然迅速反应,立即掌旗朝左侧一舞,大声嘶吼:“左!”
紧随其后的骑从,见前方刘然朝左侧挥舞旗帜,也纷纷了然。
随着弓箭手众骑齐齐朝左侧袭杀而去,破丑氏的轻骑也赫然朝左翼进发。
这一幕出现,顿时令破丑氏为首轻骑瞠目结舌,他们之中大多携轻弓,以便马上射矢,因此射程无法太远,也无法制造大量杀伤,唯有策马迂回于侧面,才可统一射箭。
然而,他们哪能料到宋军之中,有一名熟于骑阵之人,仅在二百步之外,便能一眼察觉他们的企图。
更无法料到此人对骑兵的动静把握,可谓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瞬息之间就抓住了他们调整节奏,准备策马迂回,准备拉弦射箭的那个时间点。
此刻众骑狂奔,双方间隔百步之内,而这对飞驰的战马而言,只不过两个呼吸的距离罢了,哪还能继续调整,仓促间,更无法勒马停息,唯有将错就错,继续延续先前战术。
青山寨众骑抓住对方无法调整的空档,迅速与对面敌骑正面撞在了一块。
而就是这个稍纵即逝的时间之内,有经验老辣的破丑氏族人,立即将手中弓矢一丢,伸手从马鞍上的挂钩上抓过长枪。
还有些反应迟钝的轻骑,根本还没觉察到发生了何事,还是按照战术,朝空地放了一轮箭雨。
飞出的箭矢,歪歪扭扭的掠过半空,还未落下地面,刘然便带着麾下骑从犹如一把尖刀,深深插入敌骑阵中。
奔于前头的刘然,望着前头换上长枪的敌骑,借助胯下战马的势头,直冲而去,而后手长枪狠狠一往前一捅。
马力冲击之下,势如万钧,奔于前头的破丑氏骑兵,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就被长枪所贯,整个人瞬间被带翻马背,猛然摔在地面。
随即,阵阵马蹄而过,就连惨叫声都未曾发出,胸骨便被践踏而碎,四肢更是扭曲,带着残碎的血肉而死。
紧跟在后头的梁护,更是一马当先,手中长枪仿佛如龙似虎,随着战马冲锋,狠狠杀入其中。
破丑氏的骑兵数量更多,声势更浩荡,然而就在此刻,按班就绪执行战术的他们,毫无疑问受到了宋军百骑当头一击。
这也是蓄势的一击,更是宣泄众弓箭手怒火的一击。
下一个瞬间,马匹撞击的嘶鸣,骑们的惨叫声,还有兵戈碰撞的刺耳声,与众人的喊杀声混在一团。
双方骑兵每个人,每匹马都被眼前敌人,还有挥舞的刀枪,以及横飞的殷红血液所占据。
在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战术了。
他们脑海中中,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不断往前,再往前。
挥枪,挥枪,再挥枪。
杀一个,再两个,再杀一个。
仅仅片刻之间,没有任何的试探,更没有任何的滞顿,直接进入最狂暴杀戮当中。
自古以来,陷阵、斩将、夺旗、先登为四大战功,更是沙场厮杀的武人最高荣耀。
百骑陷阵,气势如虹,昨日受伤今日依旧在带头冲锋的刘然,其身姿依旧飞驰于敌阵之中,毫无疑问令一干骑从,更加勇猛。
“他娘的!”在寨墙上观战的许涛,忍不住紧握墙面,心中似有团火在燃烧,激动的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最终只能憋出这句话。
而与此同时,一同站在一块的镇戎军弓箭手,目瞪口呆的看着战场,愣愣道:“我等竟有如此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