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在夜色里密集交手,兵刃碰撞,生死仅在瞬息之间。在那一瞬间,有人嘶吼,也有刀刃交汇的金戈之声,而后就是被锋利的刀刃,砍入血肉的沉闷声所代替。
此中钱则身先士卒,冲杀在最前方,仅仅交手的几个回合,就有三四名党项人死伤在他手中,里面有人胸口被长枪穿透,有人手腕被枪刃划过。
而那名手腕被划伤的党项人,任凭鲜血从腕中爆出,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了枪头,这令钱则厮杀的动作一顿。他立刻松开长枪,迅速拔出腰刀,骤然朝前掠去,狠狠用力劈砍,只是一刀,就将此人的头颅砍下。
但就在此时,在那名被斩首的党项人身后,一道带着致命的锋芒冲杀而来。
夜幕之下,钱则反应并没那及时,直至刀刃加身,他才匆匆将身躯一转,但那大刀已从他臂膀奋力砍下,刹那间,纸甲发出了沉闷的震动,钱则只觉臂膀以麻,温热的鲜血从中冲出。
骤然出现此事,钱则不愧是老练的士卒,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爆发凶性,疾步一走,手中大刀就是一挥,那名砍中他的党项人,还没露出喜色,手臂就从肘部连根被斩断,而后发出一声惨叫。
但这惨叫声,又被其余惨叫和怒吼淹没。
夜色之下,双方厮杀的极为奋力,一方是为了攻击,另一方则是为了活着,皆是下了死手,刀刀致命。
位于后面的把利丘,听着前方的阵阵惨叫,脸上露出了嗜血的欣喜,虽被夜色笼罩,无法看宋军被击杀的身影,但是他对自己这批手下,信心十足。数年以来,但凡夜战,就没有敌人能在他们面前讨得了好。
而这一切都赖于他这批亲手调教的军士,平日里为了供养训练这群人,他花费的代价不在少数,尤其是参加夜战之前每人都要饮用一大碗温热腥味十足的羊血,就是为了保证夜战的战斗。
把利丘等待了片刻,感觉时机差不多了,随即拔出了腰部的大刀,嘿嘿冷笑了一声,便朝带着一队三十来人的队伍,朝宋军的方向而去。
随着把利丘的加入,局势顿时一变,身处前方的弓箭手,感觉尤为深刻。
这股小规模的队伍加入之后,眨眼间前方的宋军便出现了极大的破绽。
身为把利丘的精锐手下,他们的刀都是好刀,和寻常以铁片缠绕几圈就算一把武器有着极大的不同。
随着他们大力挥舞,弓箭手只是以手中大刀挡格一两次,锋利的刀刃就出现了缺口。
那些雪亮的大刀,只是跟随主人的劈砍,挥舞,就能把一些宋军寻常大刀斩断,并且还能划过弓箭手的手臂。
锐利的刀锋划过,轻而易举的就在弓箭手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势。
使得一干在前端的弓箭手,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