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读书人做事总是兵备几路,说不准她还有其他身份,什么傅绥阳,三十年前,都是骗人的,只是我未搜出来!”
这句话倒承认茶蘅并非无所不能,不完美的计划和些许缺点或许能让处在完美计划中的深沉者放松警惕,他们会骄傲地说:“看吧,就知他查不到!”
朱世咏看着不太清晰的字,连起来读几行,正如茶蘅所言他户籍早被销掉。
茶蘅见朱世咏疑惑表情,他当即就摆出官差霸王模样:“他们能给你办户籍,销不也是动手指的事?”
“当真以为你死了,街坊邻居给你申冤?你爹娘死了,傅白洛知道未来不会有人为你讨公道!才会嫁给你!”
朱世咏眼睛死死盯着茶蘅手中的所有文书,若只有一份,那便是特意引起他怀疑,可有两份文书,一份户籍,还有其他资料,他就会半信半疑地思考哪份是真的?
傅白洛确实不爱和他说话,做何事几乎都是自己行动。
就比如盯穆锦安乞讨这件事,朱世咏想替她辛苦几日,可傅白洛说了要亲自盯着穆锦安。
他知道傅白洛有秘密,爱情中的傻子多了,不缺他这一个飞蛾扑火的,时间久了,他只当作什么都不知。
朱世咏可以陪着傅白洛受罪,但不能接受傅白洛曾经算计好杀他。
茶蘅见此时的朱世咏已开始悲伤,人在知道最信任的人背叛他,一开始会愤怒,随后会难过自己的付出,懊悔自己的愚笨。
穆锦安幼时见朱世咏和傅白洛之间相处,就是恶鼠爱上恶犬,不对等的趴低高居姿态维系着他们的婚姻关系。
茶蘅本就是极聪明的人,他见过三教九流的各种撒谎、后悔、虚伪、贪财好色面孔。
他知道朱世咏这样恶毒又无能的人能陪傅白洛受罪十年,那定是陷入所期待的美好又愚昧的爱情中,还有维系他们婚姻的儿子。
现在这两份信任都像断掉的手臂一样被彻底撕下,只剩下苍白的证据打着他鬼都不信、人却信奉的恶爱!
朱世咏短时间内接受诸多信息,怎会保持十分的清醒呢?
茶蘅继续逼近,一边甩了甩几页纸拍在他脸上,一边嘲笑:
“你那穷街陋巷的朋友斗得过他们吗?不过都是他们咬定你就是死在统元二十三年的证据!”
不等朱世咏说话反应,茶蘅又给他看新的击败爱情的证据,字句指证他就是个傻子:
“统元二十四年,她主子特意给她办两份过所文书,是因不知穆锦安何时会杀掉那孩子!”
“过所文书在官府有备份,大盛遭遇三年战乱时,不少册录被毁,这份过所文书遗失一角,可以看出没有你名字,另一份很清晰,文书上只有孩子和她的名字。”
石壁水珠骤然不断滴落,就如滔滔不绝的海浪扑了过来,彻底淹没朱世咏为恶爱孤注一掷的愚心。
他断掉的手臂在掐着他脖子大骂:“啊,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