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以恶杀恶(1 / 2)

羔羊背脊绑盆食物,转头去够背上食物,怎样都吃不到,腹部饿瘪,双目流着无望哀泪。

铁链勒着它变形的四腿,血迹顺链子流到笼外。

一位戴半灰半白色面具的黑衣人站在笼外,手里拿着鞭子,鞭子上沾着血迹。

一位身着素衣、戴面纱的女子站在渊口,低头看地道笼子。

她手指戴白玉指环,腰间系白玉佩,那玉佩绘着龙跃桃枝、凤舞玉皇子图案。

谢驰北双目惊恐睁大,他垂首看自己腰间玉佩,没有勇气抬头:“这不可能。”

他手掌摸着小羊腹部和眼睛,撕下壁画抱在怀里,低吼坠泪:“窈若。”

四周壁画涌向他大脑,血浪吞噬他眼泪,谢驰北看见她从宽阔铁笼猛跑到对面,决然地撞在铁笼。

“穆锦安,不要。”谢驰北急忙伸手,却抓不住五年前的身影,那单薄身影飘过他指缝,留下终生无助哀绝。

轰隆一声,漆黑地道静下,血迹滑在穆锦安嘴边,她舔舐几口,躺在笼中笑说:“娘,我见到您了。”

她目光满是期待,让站在画外的谢驰北心口骤疼,他五指揪着心脏。

不属于他的疼虐杀死了他!

谢驰北模糊着眼睛,伸手触摸她鼻息:“窈若。”

穆锦安鼻尖微动,迷糊睁眼,看见暗黑地道压着她命链,环顾四周无人:“我还没死。”

她小手撑着爬到原地,一手抓铁笼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跑向对面,小脚踩住铁链绊倒。

穆锦安摸着受伤膝盖,拖着伤腿返回,又站起跑向对面,一头狠狠撞在铁笼上。

“别撞。”谢驰北两手撑着她额头,却听“通”一声,他年少时遭刺客夜袭的恐惧涌上心头。

惊天动地的求死声回响在地道:“这次,我定能见到娘。”

谢驰北猛然睁眼,黑夜中不见母亲身影,只见自己被关在小铁笼中,恶人在铁笼绑上软物。

她双手抓着地面,额头磕在泥潭,在他灵魂中悲哭:“我死不掉,死不掉啊。”

那些壁画撕扯成铁鞭,鞭着谢驰北生世记忆,让他反复听她求死不能的哭声。

他跪在铁笼前,看着穆锦安绝望眼睛,悲绝哀哭:“窈若,我如何才能回到过去救你?”

恶魔拔掉猎犬和幼虎牙齿,老虎看着自己孩子被欺,站在穆锦安对面笼子里,对着年幼的她咆哮:“吼。”

穆锦安缩在铁笼边缘,双手抱头,捂住耳朵,浑身发抖:“娘,我害怕,您在何处?”

谢驰北伸手想抱住她,一根绳子从地道口扔下,吊着铁笼站上地面。

穆锦安闻到新鲜空气,急速爬出笼子,太阳刺着她许久不见阳光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惊喜抬头:“娘,是您吗?”

谢驰北看向穆锦安瞳仁,她眼中是和她一样的眼睛,他急忙去看第四幅画。

猛然,只见十几条猎犬和幼虎冲小羊后背来,发出残忍恐吓声:“那个小的跑不动,就抓她。”

小羊都快饿死,哪能是它们对手。

几只猎犬追上小羊,咬住小羊四肢,三只幼虎咬住小羊脖颈,踩在小羊腹部。

“瑾崇哥哥,好疼,救我。”穆锦安抱头躲避,疼痛大哭,却只能遭到更重的殴打。

谢驰北拔出璟晔剑,一剑一剑割开猎犬嘴巴:“都滚开,滚开,别伤她。”

恶魔发出他永远到不了的嘲笑声:“哈哈,大盛兵败罪人,牢狱是唯一能收容你的地方。”

他们拎着穆锦安扔在地上,让穆锦安在上千幅壁画中疯狂逃跑。

日复一日,青草黄了又绿,猎犬死了再换,穆锦安在谢驰北眼前无数次摔倒被打,伤口结疤又被撕开。

她双手抓着肉快速塞进嘴里,在草地上奔跑:“吃饱了,跑快点,就能见到娘。”

只听,虎啸声传遍四方,穆锦安踩在血河,一手抓幼虎脖子,一手提剑刺在猎犬心口。

断翼海东青躺在地上,猎犬白骨越垒越高。

她眼睛空洞、呆滞、血腥,像杀人武器立在沙漠中,望远处军队,那军队为首少年身着明光甲。

有只老虎裂开嘴,四肢压在羔羊头顶,狂妄戏笑、虐笑:

“箜娑羊,既然你这么听话,我就让你多活一年,一年后,你若不能拿到虎戮刀,会立刻死亡。”

它挑衅看着画外谢驰北。

谢驰北眸色漆黑,十指指尖戳进手掌皮肉,几滴血滑下,他一拳捶打在壁画,血迹染红老虎眼睛:

“狗*的畜牲,我要杀了他们!”

他无措地撕裂记忆,血液中的画面却推着他心脏跌倒,撞在无数刀尖。

只见眼前千军万马在厮杀,刀剑戳着黄沙翻涌,大风四起,羊群离散,血流成河。

红衣女子拖着受伤脚踝,在血沙中逃跑,不慎被铁链绊倒。

她滚下沙漠,流沙灌满鼻喉,血潮尸腐味让她窒息,穆锦安两只血手伸出黄沙:“将军,救我。”

“别埋我,噗。”

黄沙朝着她淹下,血洗她一生真正的快乐,穆锦安吐出一口血,溅入谢驰北眼睛。

谢驰北眼中红泪涌动,抱着一团壁画跌坐在地,垂首低吼:“啊,三年前,我为何没看到她?虎戮刀是我?”

清风吹着那日熙悦堂前白玉槐花作响,带出马蹄没过黄沙声音。

摇曳槐花影像数不尽的黄沙,朝谢驰北问的那句话淹来:

“窈若,你手腕上的勒痕,是何人所伤?只要你肯说,我会为你杀了他。”

穆锦安喂给他一块桂花糕,她眼中是训练出来的平静,而他从风中听到杀戮声。

谢驰北摸着穆锦安身上战斗的鲜血,那血就像密密麻麻的碎魂钉,涌钉在他碎开的心脏:

“她被埋了,为何被掳走的人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