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安没好气地瞪过去,你废的什么话!
江辞灵光一现,“试试咬碎呢?嚼了。”
你想苦死我!
魏明安骂骂咧咧地努力拿舌头顶药丸,卯足了力去尝试咬碎。
半晌。
咬不动~
魏明安一抽一抽地吸着气,委屈巴巴地盯着他。
“诶好了好了不咬了不咬了”,江辞吓坏了,指腹抚上他的脸庞,又惊讶又无奈道,“这怎么还哭了呢。怎么了?咬到自己了?还是苦的?”
眼泪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往外冒。
都赖你!
“噢苦得啊”,江辞失笑,赶忙又给他擦,“好了好了不咬了,那你就含着吧,含化了。”
魏明安着急啊,急赤白脸地含。
“诶呀慢慢来”,江辞又笑,“乖~”
“不怕”,江辞胳膊搭上他的腰,“我陪你呢,再说,有我在,你当小哑巴也没关系。”
魏明安攥了攥手里的手,“嗯。”
“外面应该是还没天亮”,江辞扯过帛被来,给他盖了一半,“要不要睡觉?这个石床我看着就冷,盖着点吧。”
“嗯~嗯~”
江辞温柔地给他盖好,“还疼不疼?”
魏明安眼泪汪汪地朝他点点头。
“嗯~”
当然疼!
江辞又笑出声了,“疼你就捏我,像以前一样。”
魏明安莞尔。
脑袋偏着朝他这边,腻腻乎乎地往这边凑。
“昂~嗯~”
江辞抬头,观察他的表情。
“嗯嗯~”
唇角勾起了笑,江辞戳戳他的脸,“叫我啊,我在呀,我不走呀~”
“嗯嗯~”
“又叫我啊,我在呢小傻瓜。”
“嗯嗯嗯嗯~”
“诶呀,小坏蛋,手给你牵了~”
“嗯~嗯~”
“噢哟乖,陪你聊天~”
...
江辞猜,这个药里,要么是止痛的,要么是安神的,要么是助眠的。
他和一个哼唧鬼,瞎唠了半天。
哼哼唧唧的人眼皮几乎已经要黏上了。
江辞轻轻拍着他的侧腰,哄他入睡。
肯定是很疼的,以江辞这么多年对魏明安的了解。
江辞叹了口气,紧攥着有些冰凉的手,“傻瓜,这么疼还笑。”
睡着的魏明安,脑袋往他这边偏着,枕着小枕头,唇角勾起的弧度还不曾落下。
睡不着的江辞在忧心沈离和破晓。
这两个。
江辞叹了口气。
...
破晓温声开口,“我想找找师父。”
沈离惊喜,“我也是!”
破晓扬起了唇,“嘿,就知道我夫人和我心意相通。”
沈离哈哈大笑,“学点词就用。”
“我用的不对吗”,破晓理直气壮,“肯定是对的。”
“对~”
“心意相通的夫君”,沈离仰头攀上他的脖颈,“奖励亲一个~”
破晓立马无比享受地闭上了眼。
“好奖励”,破晓舔舔嘴巴,“夫人甜甜的。”
沈离羞了,“诶呀!”
“走咯”,破晓牵着沈离的小手,语调欢快,“我要跟师父告状!告他三天三夜的!”
“那你怕不是沈亭御上身了噢~”
“沈亭御要抗议了,“阿姐~!””
“哈哈哈哈。”
沈离和破晓隐着身形,趁着夜色逛神医谷。
“沈亭御好心疼那俩鸡蛋。”
“可是现在集市关门了啊。”
“哈哈明天给他买吧!”
沈离靠在土坡上俯瞰着这一侧的房屋,幽幽叹气,“师父你干什么去了啊~”
“师父应该不会出去了吧?”
“不会的”,沈离满脸惊讶,“怎么会这么说?”
“我觉得云庭知打不过师父”,破晓抿唇摇头,“应该没错吧我的感觉?”
“而且差远了。”
“师父的真实实力都深不可测。”
“可是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破晓摊手,“我想不出别的可能了,你看咱俩走了一圈,除了云庭知的住所,几乎没有高手的踪迹。”
“我也不知道了。”
沈离靠在他的怀里,嗓音很低,“我一直怀疑,师父在神医谷熟识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云庭知。”
“如果不是云庭知,那师父如今不出现,我们找不着他,倒也有的可解释。”
“如果就是云庭知。”
沈离和破晓对上了视线。
连破晓都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我还是觉得,不可能吧”,破晓小声呢喃,“那云庭知一瞧就差师父很多啊。”
“不至于吧。”
“万一师父也招上那些阴招了呢?”
破晓问。
沈离咂了一声,“可能性不高,你我都能发现,而且我都是师父教的。”
“诶呀那算了先不管了”,破晓亲亲她的耳畔,“给云庭知做小伏低去了。”
“这都会!”
沈离惊呆。
破晓忽闪着他的蓝眼睛,满是无辜,“哥哥教的,哥哥说阿兄和二哥天天一个当老大一个当小弟,就是这个。”
“哈哈哈哈哈。”
“救命啊”,沈离捂着肚子笑,“这几个人天天教坏我的可爱鱼。”
“走了”,破晓牵起她,嗷了一嗓子,“不许笑了,要干活都推给我。”
“哟我的勤快夫君”,沈离连着啄了几下他的脸颊,“走!解救二哥!”
...
“谷主~”
沈离带着十二分的恭敬,温声唤道,“您起来了吗~”
之前太早了,破晓和沈离他俩在外面逛了又逛,看着视线差不多了,才来拜访。
柴扉之内,一方窄小的石砌院落,空寂无声。
背对坐在那里的云庭知,根本不搭理她。
沈离提了提气息,将声音放得更柔顺些,“谷主~冒昧打扰,先前有些鲁莽的行为,今日前来拜访您,特来给您赔罪~”
“噢”,云庭知歪头看了过来,“进来。”
看他们是两个人。
“哟”,云庭知来了兴致,“俩人。”
“谷主”,沈离也不客气,拉着破晓就坐下,破晓插空认真行了礼,“谷主。”
“这就是你那个夫君?”
云庭知目光淡淡的,从破晓身上掠过,转问沈离。
沈离扬唇笑开,“对的!”
宽大衣袖遮掩下,两人牵着的手,其实并不明显。
破晓垂眸,勾了勾唇。
去不认识的地方,沈离永远牵着他。
从未改变过。
“医治我二哥,您实在是辛苦。”
沈离沉稳又不失俏皮的嗓音传入脑海,破晓收回思绪,抬眸望着沈离的侧颜。
“谷主~”
沈离大大方方毫不怯懦,“先前有些仓促,想来询问您,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谷主能否告知,我二哥他含在口中的,是什么功效的药丸啊~”
“又或者,谷主~我二哥看着惨兮兮的”,沈离堆着笑,“可不可以用灵力帮忙啊~”
云庭知嗤笑。
“茶。”
沈离十分有眼力见,立刻献殷勤,“我来泡我来泡,这是新茶,我阿兄特意给您挑的~”
破晓默契地帮忙。
水沸三涌。
投茶,注水。
茶香被滚烫的水汽激发出来,带着一丝清冽的雪意,茶汤澄澈透亮。
沈离恭敬地推至云庭知面前,“谷主您请享用~”
云庭知不紧不慢地将茶杯凑到唇边,浅浅啜饮了几口。
“茶不错。”
“想知道啊。”
沈离点头如擂鼓。
云庭知挑起了唇。
“不告诉你。”
沈离差点气翻。
云庭知这个臭脾气,真的不会被人打吗!
破晓捏着她的手,倒是给了她些许冷静。
沈离重新调整好心态,浅浅笑着,“那谷主,怎么样才能知道呀~”
云庭知饮着茶,爽朗的笑声不绝于耳,“小首徒还不明白吗?”
沈离咬牙,“您说吧,谷主。”
云庭知笑得一脸讥诮,“我这书院,该整理了。”
“好的”,沈离应下,牵着破晓起身,“谷主指路吧。”
云庭知将他们引进屋内。
破晓小小地哇了一声。
有散落在地的竹筒,也有翻看了一半的医书,更有堆得乱七八糟的手稿,药方,字迹。
云庭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倨傲,点着地上那一片狼藉,“收拾完了才能出来。”
“噢,对了。”
“偷看打断腿。”
身后的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沈离难以置信地指着门口。
破晓没什么脾气,淡淡笑着把人抓回来,亲了亲她气鼓鼓的脸颊,“好了~夫人,那就收拾呗。”
沈离哼了哼,在他腰间抓了一把,“走咯~”
破晓满脸无奈。
也不看看她抓的哪。
小流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