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荇接着说:“余尽春的一道分身,在九溪学宫独占一座山峰,山顶种有桃树,挂着一百八十六块的木制平安牌。”
“那座山我知道,黎宗主挥师距州,把那座山打爆了,后来余前辈又把山峰恢复了原貌,但他始终对我抱有成见,我也没有上山拜见过,更不知山顶有什么。”
“山顶的东西是一场惨剧。”
“啊?”
参荇叹气。
“余尽春也有他的不幸。
他修行之初,人妖大战刚刚结束,世间还没有形成约束修士的力量,正邪不分,修士不以百姓之命为命的事情频出。
当时一名筑基圆满邪修,去到了他的村子,抽取生魂祭炼灵器,抵御金丹雷劫。
余尽春有位妹妹,姿色大概不错,被那名邪修玷污了,但玷污还不算,邪修又将其生魂拘押于人间,日夜凌辱…尸体则做成了傀儡。
我们五人(五巨擘),只有衡玉真人和周兄出身好,剩的三个出身很低微,余尽春同样如此,他能外出读书修行,银钱是同村百姓各他凑的,邻里关系友善。
可那名邪修却无人情,渡金丹劫时候也是他们村子进行。
劫数没能渡过,金丹雷劫落在了村子里,村中一百八十六名百姓,不分老幼,无一幸免。
余尽春学成回去时候,事情发生已经两年。
最悲哀的是那名邪修渡金丹雷劫时被劈死了,要报仇都没有目标。”
参荇长篇累牍叙述了一遍,又感叹道:“我知如今市面,许多故事话本爱写修士为了修行要杀多少多少人,仿佛杀的越多,本领越强,可他们或许没有想,当修士的神通手段落在自己身边儿,死亡就不止是一个数字了,那都是人间惨剧。介兄心境高,曾专程我们四人讲过,修士养德,需站在普通人的视角看待修仙界,其中大有道理,你往后也要想想。”
陆缺拱手行礼:“弟子谨记教诲。”
缓了缓。
参荇又把话题拉回余尽春身上:“余兄经历如此惨剧,心性自然有所改变,只是他智慧太高,毅力太强,仍能以理智压制住内心伤痛,走到人间界的巅峰。但一百八十六块平安牌仍然挂在九溪学宫的山上,说明他从来忘记当年的事。”
“没想到他也这么惨…”
“你觉得他所图甚大,我觉得也是,他或许是想为修行界制定一种新的秩序。”
陆缺不知说什么,随口说了句:“除了咱们宗门,还有别人知道吗。”
参荇端起茶杯喝茶:“介兄应该知道,但没有对人提起过。”
“这符合介老爷子的性情。”
“可正如你说,余尽春图谋再大,现在有古元妖神这股强大的外力,他也不得不搁置他的计划,彻底站在对立面,起码要等仙道稳定。”
陆缺捏住下巴,犹豫良久:“参长老,不是我要诋毁修行界前辈,可那古元妖神不止力量强悍,头脑也很不简单,非常擅长蛊惑人心,余前辈这样心境有痕的修士,很有可能被古元妖神说动,到了上界,你还是得对他保持提防。”
“我记下了。”
各自喝了杯茶。
陆缺撇开余尽春的话题,继续说删改心法的事:
“介前辈他们三位,是否又能力改动《断古心法》”
参荇神色坦然:“不行,我们五人的修行经历和见识大差不差,我做不到,他们同样无能为力。”
“这么难吗?”
“我们那辈人不能,但你们这辈人说不定有希望。”
陆缺抬起头:“您老明示。“
参荇摇头笑起来:“当局者迷了吗?忘了你们这辈修士里面有位悟性天下第一,冠盖四千年来所有修士。”
“季南茵!”
“对,我说的就是她。”
陆缺揉捏额头:“我刚刚还真没有想起她来,她的资历终究太浅,但话说回来,她的悟性最接近移星仙君,等往后修行经验逐渐丰富,说不定真能修改《断古心法》”
“这件事有了着落,你能安心和我学习术法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