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才医官让她含止血的参片余味。
宫煜觉得自己也要疯了,索性握上她桡骨,指腹贴近脉搏,确认那里跳动一下,再一下,告诉自己她不是幻觉。
夙柔下唇一颤,不是……
刚重逢就亲嘴吗?
宫煜上来就这么热情吗?
他没放过任何缝隙,把她颈窝所有呼吸都逼出来。
吻一路落下,沿耳廓,沿脖颈,沿缠绕的绷带边缘。
像低低逡巡的豹齿,往腕口、往指节、往曾被他吻过无数次的旧疤点上,再用力。
每一方寸,他都用记忆细细寻回。
腰间曾因练剑被荆棘划出的一寸绯红,锁骨下因为他亲手戴上的铜铃返照出的小小光斑。
腿侧在溯江夜渡时冻出的寒疮如今变成淡粉的痕。
他都见过,都吻过。
如今隔了生死与谎言再来,他每触碰一处都像在确认契约,确认她还在他的律条上活着。
她无措的看着撑在自己身上的宫煜。
手掌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示意他起来,自己去写字给他看。
他动作却不停,将她那碍事的手给拿开。
夙柔急了。
这不是仗着她现在说不了话,故意欺负她吗??
宫煜见她仍冰雪封喉。
几乎从始至终,她没有给他一丝声音回应。
宫煜终于忍不住,手掌绕到她背后,一把扣住后颈,将她整个人按到案上。
灯盏“当啷”跌地,油星四溅,火舌顺着棕毯卷出细小轰声又熄。
案面冰凉,她背脊一绷,这才吐出第一口急促的呼吸。
滚烫的身躯欺上去,宫煜另一只手已扣住她腕骨,逼在头顶。
檀灯倒地,铜架滚出半个弧,光线侧背打在他肩头,长年携刀使剑勒出的骨线像兵刃在月色里淬火。
“阿柔。”这一声,他的唇贴在她耳骨,灼气吐进耳廓的曲折深处,“你若忘了我,我便逼你想起,从头到脚,一处不落。”
她蓄了力的指尖微屈,指甲近乎掐进他手背。
两寸血痕溅起,他却笑了,齿尖顺着她耳廓弧线轻轻压上去,又吻,用牙。
血腥味与药草味纠缠,混出潮涌般强烈的腥味欲。
案上旧时文书被扫落,飘落的手臂擦过木面,符文墨渍若有若无沾在夙柔手背,像重新为这一夜签下墨黑的契。
她的睫毛终于抬直,顷刻之间,澄澈得叫人怕。
宫煜抖了一下,恍觉这些年所有思念一闪而逝,只在她眼睛里折出冷刀。
桌案冷硬,隔得夙柔后腰难受。
宫煜察觉到这一点,趁机褪去她的外衫,拖着她的身子走向床榻。
夙柔被放在榻上,意识到他想干什么。
她手脚并用的,爬下床,伸手想去摸那被宫煜扔到地上的毛笔。
却被宫煜,给拽着脚踝生生拉回了榻上。
宫煜好像误会了点儿啥。
连让她解释的机会也不给。
救命啊!
欺负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