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善德双眉一扬,霍然转身,背对着司徒克,反手指着他的额头,对着台下众人扬声问道:“怎么样?大伙儿都听见了?姓吴的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梅花观观主龚启申立刻朗声附和,道:“聚义山盟规,目无尊长,以下犯上者,该当何罪?!”
“禀师尊!杖——三——百——!”身后一名弟子高声应道,声音在松涛间回荡。
吴善德听到梅花观这边人的帮腔,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残忍,说道:“好!那就按盟规处置!将这犯上作乱的司徒克,杖打三百!”他阴冷地补充道,“记着,不许他运功抵抗分毫!”
司徒语听到“杖三百”,更加心急如焚,拔出长剑横在身前,脆声叱道:“谁敢动我爹爹,我便和他同归于尽!”
司徒伯绰气得浑身颤抖,手背上青筋暴起如虬龙盘踞,抬手拉住司徒语的手腕,而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一个字来,道:“犬子冒犯吴教主,确是其罪!但他既已受惩戒,还请吴教主念在同道之谊,高抬贵手,饶他这一次。”
吴善德目光如毒蛇般缠上司徒伯绰,讥诮道:“司徒盟主此言何意?莫非盟主的亲儿子,就能享有特权,凌驾于盟规之上吗?!”此言一出,石台上立时引起一片哗然,尤其南疆蛮夷讥嘲声最大。
司徒伯绰沉默了。
此时此刻,这份沉默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松涛台一片死寂。良久,他才缓缓抬起那张苍老的面庞,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道:“只要……只要吴教主肯放人,老夫……今日便将这盟主之位……让与你!”
吴善德眼中狂喜之色一闪而逝,眼珠滴溜溜一转,强压兴奋,问道:“此话当真?”
“当……”
“做你的春秋大梦!”
司徒伯绰话音未落,一道狂暴如雷霆的怒吼猛地从山下炸响,声震四野!
“姓吴的狗贼!立刻放了司徒老弟!否则休怪老子撕破脸皮!”
话音甫落,柏仁烈那魁伟如山的身影已如流星般从石台下冲天而起!
他蒲扇般的大手竟如铁钳般各抓着一人,左手提着个约莫十岁、面容惨白、泪痕斑斑的女童;右手则抓着一个二十出头、满脸不忿、兀自挣扎叫骂的青年:
“放开我!柏仁烈!你敢动我一下,我爹饶不了你!”
……
吴善德看清柏仁烈手中两人面貌,表情大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失声尖叫道:“柏仁烈!你他娘的想干什么?!你敢伤他们一根毫毛,我……我……”
柏仁烈轰然落在忠烈堂队伍最前方,将手中两人如同破麻袋般往地上一顿,目光冷厉如刀,直刺吴善德,哼了一声,问道:“你能如何?”看着气急败坏的吴善德,“只要你将司徒老弟放了,大家一切都好商量。”
吴善德后牙槽咬得咔咔作响,恶狠狠道:“忠烈堂还真是忠心耿耿,你这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吗?”
柏仁烈神色肃穆,右手用劲,手中青年“啊”得惨叫出声,不住叫道:“疼!疼!……”他冷笑一声,道:“那么你呢?你打算跪在他云山门脚下,永远做他们的附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