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前飞奔,弹出双臂,双手旋出光之利刃。我翻身跳到空中,抵着岩壁发射出一串蓝紫色的火弹。体型最大的那个恐怖之物皮开肉绽,涌出了漆黑的脓浆。
它发出痛苦的尖叫,肢体胡乱拍打,扭成不可思议的角度。
我落在它们中间,翻滚着避开它的锋刃,起身半蹲着又放出一轮飞弹。它的皮肉被炽热的怒火灼烧,看来由它们自己制造的火焰才对它们最有效。
我向后空翻,它的身躯垮掉了,但它却并没有死……鬼知道死对于虚空物来说是什么含义。
那些体型较小的怪物流出的血被它用肢体吸走,它在吞食它们的精粹。光的织网和扭动着的物质将它的皮肉缝合,就像织布人在破烂的毯子上缝补。它庞大的躯干抽搐着,受伤的皮肉重新生长,新的肢体从躯干上冒了出来,原来的弱点变得更加坚硬。无法复原的伤口里钻出了燃着黑焰的触手,像鞭子抽打在地面一样发出噼啪声。
坚固的岩石如蜡一般融化,再亘古不变的东西也会被它们分解。一记抽打擦过我的膝盖,我踉跄着躲开,发现一部分盔甲被击碎,化成了一团黑烟渐渐消散。
我在石下挖洞的盲眼爬虫的皮肤。眼前的东西让我恶心,但我不知道是因为透着死亡的气息,还是因为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复杂的思绪拖慢了我。
只有一瞬的不经意,就已足够致命。那些虚灵和猎杀者已经将我团团围住。
一个大我一倍的东西从我脚下钻出,一口把我咬住。它的利爪划过我的前胸,它的尖牙在我头顶咬合。我的面罩被它的牙齿刻下深深的印记,我向下望去,它长满了牙齿的食道正在用力收缩,软管一样的舌头正在寻找突入口。
我用双拳抵住它的身体,将紫色的火焰喷入其中,直到满溢。它炸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我的外皮吞食着它在死亡时释放出的能量。
爪挠齿咬。我翻滚躲开,双手放出更多紫色的火焰。我从他们的袭击中跳跃扭转。单纯的数量上是它们占绝对优势,还有更多怪物在蜂拥着跨过深渊的边缘。
甲壳、利爪和怒火的鼎沸洪流很快就淹没了我。
我肩膀上的荚囊喷出愈发强大的夺命之火,但还是不足以抵挡它们。我不知道虚空是否懂得憎恨,但我感觉这些怪兽一定在恨我。我在它们眼中是某种来自它们世界的东西,但同时又必须被消灭。
不知道它们认知中的我是否有别于地面上人们眼中的我。
它们把我包围,我想起了克糜蝼放倒斯卡骆什的场面。
但我决不是待宰的猎物。我能反击。
我以脚跟为轴原地旋转,用燃烧着的双拳在我身边画出紫色火焰的圆环。
火焰让它们后退,让我有了喘息的空间。我看到了一条路,跳了上去。我在它们中间穿梭,身后留下残破的尸体。我的速度不可思议。在我眼中,那些怪物从我身边一闪而过,呆若木鸡。它们跟不上我的速度,而我用双手变成的火刃连续突刺,或是降下烈焰的暴雨,对它们展开屠杀。
然后我冲出来了。
我转过身,逃离深渊。
速度没有快到甩掉它们,而是刚好保持在它们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