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何要害他？”张纮笑起来，笑声比哭还难听，“因为再让他这么杀下去，江东的世家迟早要被你们连根拔起！我们是为了自保！是为了保住祖宗留下的基业！”
剑刃又陷进半分，血珠顺着衣料渗出来，染红了浅色的锦袍。张纮却像感觉不到痛，只是死死盯着马超：“你问问程普、黄盖他们！当年吴郡周氏满门被斩，难道真是因为通敌？这样的主公，留着难道不是祸害？”
堂内一片死寂。程普、黄盖的脸沉得像铁块，握着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们知道张纮在扯谎，却也清楚，当年孙策为了震慑地方，手段确实狠厉，难免得罪了太多士族。
马超的眼神冷得像冰：“所以你们就勾结外人，设下埋伏？就因为他没顺着你们世家的意？”
“是又如何！”张纮梗着脖子，“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江东是江东人的江东，不是他孙策一个人的战场！”
“呵。”马超冷笑一声，剑刃猛地抬起，带起一串血珠，“江东人的江东？”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老夫人苍白的脸，扫过程普等人攥紧的拳，“伯符当年浴血奋战，不是为了哪个世家，是为了让江东百姓不再受战火屠戮。你们这些蛀虫，躲在后面享受太平，却嫌他挡了你们的路。”
他抬手，剑刃直指张纮心口：“今日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背主的下场。”
“住手！”老夫人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颤抖，“凉王，让他把话说完……伯符当年……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马超的剑顿在半空。灯火在他银甲上跳动，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怒意，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剑。
“说下去。”他对张纮道，“把你们做的龌龊事，一件不落都说出来。”
张纮喘着粗气，脸上血色尽褪，却仍梗着脖子喊道：“你们以为孙策那次死里逃生是侥幸？若不是刘表暗中松了手，黄忠的箭阵岂能留活口？他不过是想借我们之手除了孙策，才故意让魏延钻了空子！”
刘表闻言急得面红耳赤，对马超焦急的说道：“对对对，我们明知道他们要害主，我们只是怕江东对我荆州图谋不轨，根本没有想过害孙伯符将军的性命……”
“没想过害他性命？”张纮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吞并江东，只是怕孙策势大，才假意联合我们！”
堂内顿时一片哗然，程普怒喝一声：“原来伯符那次中伏，竟是你们多方勾结！张紘，你这伪君子！”
黄盖更是按捺不住，拔刀便要上前，却被马超抬手拦住。马超的目光在张纮与刘表之间转了一圈，剑上的寒气几乎凝成实质：“这么说，伯符中伏，是你们几家势力各怀鬼胎，合起伙来下的手？”
张纮别过脸，不再说话，算是默认。刘表则急得连连摆手：“绝非合谋！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各取所需？”马超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能冻裂空气，“所以你们就用伯符的命，做你们交易的筹码？”
他一步步走向张纮，剑刃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当年伯符待你们不薄，就算与世家有隙，也从未动过赶尽杀绝的念头。你们却借着复仇的由头，设下这等毒计……”
话音未落，剑已出鞘，寒光直逼张纮面门。
“凉王！”老夫人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泪水终于从眼角滚落，“让他说！为何后面又牵扯上权儿？！”她死死攥着衣襟，指节泛白，“此事明明是你们这些外人要害伯符，最后……最后公瑾为何说，是权儿害了他兄长？！让他说清楚！”
马超的剑顿在半空，寒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突突直跳。他猛地转头，盯着地上的张纮，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滔天怒意：“说！把后面的事，一字不落都说出来！”
张纮被这股杀气逼得缩了缩脖子，却忽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堂内回荡，刺耳得像破锣：“哈哈哈哈……孙权？你说那个孙仲谋？”他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可不是什么纯良小儿，那是条披着羊皮的饿狼！比孙策更狠，更能藏！”
“当年我们谋划借荆州之手除孙策时，他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张昭却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稍加挑拨，他就巴巴地拜那老东西为师，整日围着张昭转，学的全是阴私算计！”张纮喘了口气，眼神里透着几分嘲讽，“可惜啊，张昭那老不死的滑头得很，见事不妙，竟提前跑了，倒是让他摘得干干净净！”
“你住口！”马超厉声喝断他，“张昭跑了，自有他伏法的一天！但孙权呢？他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