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大明宫偏殿灯火通明。
虽说是临时布置的婚礼,却因皇室规格而透着庄重。
红绸从梁上垂落,映得满室喜庆,宫女们手捧烛台侍立两侧,太监们屏息凝神候着指令,礼部官员早已按仪轨站定。
“吉时已到——”
礼部官员高唱声落,林浪身着赭色龙袍,身旁的贺兰敏月一袭绯红嫁衣裙摆曳地,凤冠霞帔虽简却难掩华贵。
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覆在贺兰敏月头上,边角垂着细碎的金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掩去了她大半的容颜,只露出小巧的下颌和微微抿着的唇。
“一拜天地——”
盖头下的贺兰敏月似乎有些紧张,脚步微微发颤,金铃的响声也跟着乱了节奏。
林浪扶着贺兰敏月的手肘,引着她面向殿外夜空,缓缓躬身下拜,烛火在风里轻轻摇晃,映得他们衣袂翻飞,恍若画中仙。
“二拜兄嫂——”
武后端坐于上首,凤目含着笑意,望着外甥女满眼欣慰。
李治同样坐得很端正威严,嘴角的笑意深了些,指尖轻叩案几。
林浪与贺兰敏月并肩转身,对着帝后深深一拜,殿内鸦雀无声,只有盖头边角的金铃发出细碎喜庆的声响。
值得一提的是在古代高堂,拜的是男方的父母,这里由义兄义嫂替代了。
“夫妻对拜——”
二人相对而立,林浪微微俯身,视线落在那片红盖头上,能闻到盖头里散出的兰花香。
贺兰敏月的呼吸透过锦缎传来,带着点急促,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尖在盖头下摸索着,最终轻轻搭上林浪的手臂,像抓住了唯一的依靠。
金铃在寂静中叮铃作响,盖头下的眉眼虽看不见,却能从那微微颤抖的弧度里,读出贺兰敏月的羞涩与紧张。
林浪目光温润,抬手虚扶。
随着礼官唱喏,两人缓缓躬身,衣摆相触的瞬间,贺兰敏月眼睫轻颤,脸颊绯红如霞慌忙收回时,耳尖已红透。
宫女们捧上红绸绾成的同心结。
太监们齐声唱喏“恭喜沪上皇、恭喜娘娘”
礼部官员躬身记录下这刻。
红烛映着满殿人影,简单的仪式里,藏着两国交好的深意,也藏着新人眼底的羞怯与期许。
李治龙颜大悦,笑着说道:“恭喜贤弟,今日大婚虽简,礼数不缺,愿你二人同心同德,共襄家国。”
武后端坐在上首,目光落在外甥女身上,语气带着长辈的温和与威严:“敏月,今日大婚虽仓促,礼数却不能少。”
“嫁了人,往后行事要沉稳些,与夫君互敬互爱,莫要再像从前那般娇纵。”
武后顿了顿,声音软了几分:“以后到了沪上国要孝敬长辈,相夫教子,善待仆从,守住本分,更要记得,娘家永远是你的依靠,往后你便是沪上国与大唐的纽带。”
贺兰敏月隔着红盖头,听见姨母的声音,鼻尖微酸,轻轻“嗯”了一声,盖头下的手指攥紧了裙摆。
嫁女儿的武顺看向林浪,眼眶泛红地说道:“贤婿,敏月这孩子虽然从小骄纵,但性子纯良,往后还望你好生待她,遇事多宽佑。”
林浪抬眸看向武顺,身姿挺拔如松,语气沉稳又郑重。
“请丈母放心,敏月既入我沪上宫门,便是孤此生要守护之人。往后衣食无忧、尊荣不减是自然,更会以真心相待,绝不容她受半分委屈。”
林浪的话语不重,却字字铿锵,透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武顺听后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抹眼角,点头道:“好,好……”
“礼成——送入洞房——” 礼官拉长了调子,声音穿透殿内的寂静,带着喜庆的尾音。
宫女们立刻上前,恭敬地引着林浪与贺兰敏月移步洞房。
林浪轻轻扶着敏月的手臂,盖头下的她脚步轻缓,金铃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像串起了一路的期许。
殿内观礼的众人纷纷起身道贺,林浪的妻妾们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却要表现出很大度,挤出一丝笑容表示祝福。
还真他娘的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她们只是身在其位,纵有万般心绪,也只能藏在得体的笑容背后,将那份复杂的滋味咽进肚里。
红烛依旧摇曳,映着满殿喧闹,却照不透每个人心底的波澜。
慕雪嫚的心里打翻了醋坛子,暗自闹心:哼,争不过楚伊人这个大房也就算了,还让黎茉莉成为了二房,现在又在唐朝娶了一个三房,好气呀!
潘小婷一脸羡慕地心想:我也好想有个嫁给浪哥的仪式感啊!
周梦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落寞与涩意,同样瞒不过楚伊人的眼睛。
正宫楚伊人的脸上掠过一抹无所谓的笑容。
她轻抚着怀孕身孕的小腹,心想:在古代本宫是沪上国皇后,回现代我是富甲一方的沪商财阀,无人能撼动我林浪正妻的地位。
与此同时,新郎新娘已经被送入了洞房。
洞房内红烛高烧,烛泪顺着铜制烛台缓缓滴落,映得满室红绸愈发鲜亮。
雕花的婚床挂着流苏锦帐,被褥上绣着鸳鸯戏水的纹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混着方才仪式上残留的喜庆气,竟生出几分缱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