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华也急上前想拦:“老族长,危险!秦文狡诈……”
“滚开!”乌尔汗一声怒喝,如实质般的威压让耶律华下意识退后。这位执掌黄金命脉数十年的老族长,此刻散出的气势,远比任何刀剑更令人心悸。
他看也不看阻拦之人,大步流星走出营帐,翻上一匹健壮黑色骏马,单人独骑,迎寒风与漫天风雪,向赤阳城紧闭的北门,决然而去!
耶律达僵立原地,望岳父消失于风雪中的背影,脸色铁青,牙咬得咯咯作响,胸中翻腾滔天怒火与前所未有屈辱感。他感觉自己如一条被抽了脊梁的狗,在所有人面前,被自己的岳父指鼻骂作懦夫!
赤阳城北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乌尔汗被搜身后,昂首挺胸走入,毫无惧色。他被引至会客厅。
秦文早已端坐主位,阿善公主坐旁。望着位独前来的老者,秦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是条汉子!
无寒暄,无客套。乌尔汗目光如电,直刺秦文:“秦文?我女儿和外孙呢?”
“安全。”秦文言简意赅,“老族长请坐。要见王妃和王子,不难。但在此之前,我等不妨……聊聊黄金?”
乌尔汗瞳孔微缩,但面色不变,坦然坐下:“黄金?哼,那是草原恩赐,我黄金部落命脉!你想以此要挟?”
“要挟?”秦文摇头,脸上浮现商人特有的、带点狡黠的笑容,“不,是合作,或者说……技术交流。老族长可知,乌金谷的矿砂,含金量其实远不止你们现炼出的那些?大量金沙,随矿渣被弃河谷,白白浪费了?”
乌尔汗眼神一凝!此乃他们部落最核心的技术秘密之一!秦文连这都知道?
秦文不等他回应,便继续说道:“我太福祥掌握更高效的淘金之术。水流冲槽,汞齐吸附,甚至……利用矿物比重之差进行分选。”
他轻描淡写吐出的这几个词,如同重锤一击击打在乌尔汗心上——皆是他梦寐难求却始终未能窥得门径的秘法!
“至于冶炼,”秦文仿佛未察觉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语气悠然,
“控温熔金、除杂秘方……老族长不妨想想,若金矿产出能多出三成,乃至五成……那会是何等局面?”
乌尔汗心跳如擂鼓。增产三至五成?那意味着他做梦都未曾想过的财富与权势。他死死盯住秦文:
“你……当真有此法?条件为何?放我女儿与外孙归来?”
秦文笑了,笑意深远:
“王妃与王子自当平安归来。然黄金……才是永固之纽带。老族长,北燕朝局,近来似乎不甚安稳?耶律达这太子之位,坐得可还稳当?黄金部落的前途,何必死死系于一条……或将沉没的破船?”
他再次若有所指,点出那“懦夫”之评。
乌尔汗陷入沉默。秦文一语如钥,开启了他心底某些压抑已久的念头。耶律达的无能与怯懦,部落的前路……眼前此人虽为敌手,却展现出前所未见的力量、手段与……技术,令他震撼,亦使他不得不重新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