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七八天中药,淋淋漓漓总不见好。
这日一早请安,她方才起身,就觉下腹一阵热流,裙子也给污了。
胭脂赶紧拿了暖炉让她先捂住肚子,叫小丫头们把偏院的春登拿来,把侧妃抬回去。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她对绮眉道,“王妃,依我看侧妃这次落胎伤了跟本,得用上好的老山参补补才好。”
“最少也得上百年的货色,全须全尾的。”
绮眉有些不快,这话不该当着玉珠面说,她反对显得小气。
赞成,又真心觉得玉珠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在宫里这样的货也也都是留给皇上用的。
一个小小的玉珠,怎么有资格用老参?
胭脂道,“这有点像血山崩的前兆了。最好请王爷叫宫里的女医瞧瞧。”
“太医?咱们王府里一个侧妃请太医?陈大嫂,你真敢想。”
玉珠很是感激,但也知道自己身份不配请太医过来。
胭脂微微一笑,“小妇人请得来,请主母给半天假,我走动一趟,下午回来。”
绮眉不信,其实最好的办法是请国公府的老大夫。
但她不愿。
她也不信陈家大嫂有这个能量。
故而准了她的假。
玉珠眼含热泪拉着胭脂的衣袖,“陈妈妈,不必为我兴师动众。”
“等我请大夫瞧过再说。”
她安慰地拍拍玉珠的手背,“并不落人情,也算不得费事。”
玉珠听了这话安下心,由着丫头架起她放在凳子上,抬回偏院去。
“陈嫂子,这是真把玉珠当闺女疼了?”绮眉冷言道。
“那倒不是。玉珠与我女儿不论性格还是模样都不相似。”
“倒是她的身世与我从前相仿,我也是孤女,寒微出身,不免物伤其类。”
“再说,她是王爷的心上人,咱们不能不照顾周到。爷把家交到王妃手上,王妃把家里的一部分交到我手上,我要不尽责岂不辜负您二位贵人的信任?”
胭脂出门,去请来了杏子。
杏子一号脉,这脉相门清,开了方子,真让胭脂用老山参入药。
她道说,“普通参性烈,百年参不算老不算小,药性醇厚,算不得烈补,天已入了冬,等止了血,多食些阿胶,慢慢就能养回来。”
玉珠因为失血,脸色惨白,虚弱地问,“我是不是再不能生育了?”
杏子嗤笑一声,对胭脂道,“你瞧瞧,我走得可是太久了?京中之人竟把我黄杏子给忘干净了。”
“这是入过宫给皇后看过病的太医,京中第一女医,黄杏子。”
玉珠听说过,有些茫然,问胭脂,“陈大嫂怎么识得这样的人物?”
“我们是干姐妹。”她低声道,“所以侧妃安心。”
送杏子出去时拐到正房,顺道给王妃也诊了脉。
绮眉初还不愿意,谁料杏子光是瞧她面色,但道出她从未宣之于口的症状。
问了名号,绮眉出身大家,却是知道黄杏子大号的。
听说竟与自己家的管家是干姐妹,又一次震惊。
自此,玉珠对胭脂的信任已上升到亲如母女。
胭脂的话在玉珠这里比王爷都管用。
绮眉见了黄杏子方认为陈大嫂算个角色。
以前只当她与云之干娘有些交情,现在却道她在京中不简单。
胭脂终于打通在王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