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晏然并没有在小院盘桓很久,在荼九半真半假的解释了几句之后,他留下一些防身灵器之后便乘着楼船离开了。
才力已经恢复,荼九便没什么心思再往外跑,他也不喜欢戴着面具躲躲藏藏的日子。
楚无言一个月只有两天休沐,上回离开之后根本没时间来打扰,荼九便呆的更自在了。
“公子。”
卫一放下从镇东买来的白玉糕,看了一眼悠闲躺在躺椅上,格外放松的青年,心里默默的叹息一声:“家里来信了。”
原本缓缓晃动的躺椅微微一滞,闭目养神的荼九收敛了放松的神情:“拿来。”
先前他告诉荼晏然,说自己被那恶神所害,中了一种诅咒,需要在外慢慢寻找解决的办法,找到之前不会回家,按理来说家里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怎么还会突然给他传信?
卫一拿出一只鱼形玉佩,恭敬的放到他的掌心。
玉佩刚碰到荼九,便化作一阵白光,而后出现在他手中的便是一封写满墨字的绢帛尺素。
他展开看了一眼,脸色放松了不少:“殇山秘境要开了,父亲帮我拿到了一个名额。”
“公子要去吗?”
卫一忍不住皱了皱眉,殇山秘境比文山秘境等阶要高,只有举人以上、进士以下的儒修才能进入,危险性也很大,最惨烈的一次,所有的学子全军覆没,一个也不曾出来,不过,只要能安全出来的,收获也不会小。
曾经还有举人在离开秘境时,未曾经过朝廷晋封便一跃成为进士巅峰,不久之后,更是顺风顺水的成为了一位大学士。
原本荼九没出事之前,也是要争取这次机会的,没曾想他这阵子不方便回去,那位父亲还能想起他,替他争取了一个名额。
盯着绢帛上冷冰冰的文字看了一会,荼九的眉头慢慢皱起。
没有训斥,没有责问,信上只说了让他按时参加殇山秘境这一件事。
这很奇怪。
他没有通过自己的能力得到名额,如此无能,父亲怎么可能会是这么轻飘飘的态度,还特意给他要来了一个名额?
“父亲来信,就是不容我拒绝。”
荼九垂了垂眼,收好绢帛:“这里距离殇山秘境很远,我便不耽搁了,明日就出发。”
“你留在这里,跟着楚无言。”
本打算开口的卫一顿了一下,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闭紧了嘴。
即使奴印已经解除,他也仍旧把对方当做用生命效忠的对象,所以,他不能也不会反抗荼九的任何命令。
荼九并不在意他的欲言又止,在躺椅上发了一会呆,才悄然起身,垂眼看着因为失去重量而胡乱晃动的竹椅,等到躺椅渐渐平稳,呆滞的停下之后,他才刚刚回神一般,从须弥戒中拿出了一个木盒:“如果我没从殇山秘境出来,你就把这个东西给楚无言。”
他不清楚这件事后面有什么阴谋,但,如果这个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家族意图放弃他,那就该和他一起毁灭才对。
卫一心中不由一跳,深深俯首,语气低沉:“是,公子。”
院中的气氛一时间竟格外凝重。
“怎么了这是?”
休沐的楚无言走进校园,有些稀奇的看了一眼姿态恭敬的卫一。
卫兄还有敢惹荼九生气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