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革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此言一出,索菲亚眼神立刻变了,像是受到了极大冲击。
而陈昂则缓缓的说出了最后一句:
“改革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话音落下,索菲亚只觉汗毛倒竖。
再次看向陈昂,看着他那明明说着惊天动地的话,却依旧没有任何激动,反而是异常平静的脸庞,自己的心中翻起了惊天巨浪。
她只觉得,在这上百人的酒馆内,陈昂显得如此独特,如此区别于众人,如此的超然。
甚至不由想到了心理学上,对于内心极其强大,不从众者的一句经典解释。
离群索居者,若非野兽,便是神明!
而此刻,台上,时不时观察着陈昂的云筝,被陈昂突然的变化,也弄得呆了呆。
尤其是陈昂看过来,那无比锐利的眼神。
似乎就像一把利刃似的,让她也有只觉心底莫名一阵惶恐,眼神都开始闪躲。
本来要继续攻击陈昂的话,到了嘴边,就成了单纯的讲笑话:
“真的,我太喜欢你们了。”
“我喜欢你们喜欢到……我都不忍心谈恋爱。”
“因为我没有办法在众多的你们当中,选出一个。”
“我会想说,像男人这么美好的东西,竟然还要选?”
……
说完,台下反响平平。
没办法,这一段实在太平淡了,或许有一点讽刺用‘男人这么美好的东西’来讽刺些什么。
但真正的核心点没说出来,总让人觉得隔靴搔痒。
这又不是有着各种审核机制的电影,电视剧。
脱口秀本来就是一种‘冒犯’的艺术。
有想说的话,不直白的说出来,绕弯子,避重点。
那就真的是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了。
台上,云筝似乎也发现了观众们不太满意。
看向陈昂的眼神不再躲闪,一咬牙,终于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们知道的,男人不光美好,还特别神秘。”
“就是你永远猜不到,他那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就是他明明……”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普通,但是他却可以那么自信。”
……
此言一出,无数男客人刚抬起的酒杯,悬在了半空。
而一些女客人,则立即陷入狂欢状态:
“绝了,点睛之笔,我们女人一生就是因为太不自信,才搞得自己如此内耗,那些明明极其普通的男人,动不动就宏大叙事,指点江山,不就是自信过了头,根本就没有内耗了吗?”
“就是啊,小时候,我拿个95分,都会自责自己为什么考不了满分,反而那些个考试70分的男孩,一个个根本无所谓,在教室跑来跑去,无忧无虑,可不就是自信吗?”
“爆了,爆了,简直就是金句,以后看见那些爱出风头的男的,就用这一句去怼他们,明明那么普通,还自信的没边了,什么风头都要出,我就问一句凭什么。”
“那个陈昂也是,一个小县城出身二流艺术生,他到底哪来这么大的自信,吃了亏被封杀,还不涨教训,现在又来搅风搅雨,怼天怼地怼资本,真的纯纯普型男一个。”
“哈哈哈,姐妹这个‘普信男’真的太立体了,一个词就足以形容现在百分之八十的男的,都这样,普通且自信,我都不知道他们那股子自信,到底哪来的。”
……
酒馆吧台,听到这句话的陈昂,也是笑了:
“攻击性还行,终于没那么无趣了。”
一旁,索菲亚则有些奇怪:
“你还笑得出来啊,现在直播几百万人看着呢。”
“她明明就是在说你,就差指名道姓了,你看很多酒馆的客人,都回头看你了,他们知道云筝在说谁。”
“就不怕明天‘普信男’,成为贴在你身上,甩都甩不掉的标签?”
“我不还没上场吗,你急什么?”陈昂只是笑了笑,看着无数酒馆客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没有丝毫介意的样子。
“怪人。”索菲亚摇了摇头,见陈昂自己都不在意,也就没继续多说,而是认真的看了起来。
脱口秀本就起源于西方,最初就是在各种酒馆,咖啡馆里自由讨论各种社会问题,慢慢演变而成现在的样子的。
此刻,云筝大大方方的在酒馆的台上,从一个华国女性的视角,跟所有的酒客,去说华国男性的问题。
竟让她有种文艺复兴的既视感。
而台上的云筝,看着台下一众酒客开始活跃的样子,看着陈昂投来的那饶有兴趣的目光,也是愈发放飞自我。
也管不得脱口秀是不是‘冒犯’这门艺术的边界感,攻击性拉满的继续说道:
“就是你在各种综艺,各种影视,包括现在我拍的这个《向往生活》,在这家青云酒馆的小舞台。”
“看到很多,很奇形怪状的男明星。”
“但是我跟你说,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没有想过说……”
“‘我这个长相,要是上电视的话,是不是得稍微整整容啊。’”
“没有的。”
……
沉默,还是沉默。
一段说完。
青云酒馆,所有客人,乃至于服务员,老板。
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酒馆吧台。
看着那个坐在那,就静静的看着,一脸平静的男人。
陈昂。
在大众中,陈刚的颜值算可以的,阳光,干净,甚至有点小帅。
但相较于旁边,本身就是流量小生起步,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国民老公’的苏云鲲来。
那就真的不够打了。
此刻,作为老板王坚,深吸一口气也是有些急了:
“这……这特么说急眼了,怎么人身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