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婷,你这话的意思,我就不该让苏云鲲的上节目。”
“这个陈昂对我们天娱还有你母亲做的事,你都忘记了吗?”
听到吴琼严肃的语气,沈婷咬了咬嘴唇转过了头。
人生第一次,敢于正面面对这位在娱乐圈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也是自己儿时的偶像,不再伪装,而是坦诚道:
“琼姨,两首《消愁》,从各方面来说,差距都太大了。”
“我想,单凭一个苏云鲲,面对陈昂,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或许,您该考虑考虑后手了。”
“他陈昂毕竟是一个人,他的地球公司,现在还得靠他养着,靠他打响名气。”
“而苏云鲲后面,有我们整个天娱。”
听到这话,一向说一不二,最讨厌下属在自己面前耍小个性的吴琼,难得的没有生气,而是深深的看了沈婷一眼,略带些复杂的说道:
“总算是长大了,也不枉我把你带在身边这么久。”
“既然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去做吧。”
“需要用到公司的资源,我会去打招呼的。”
“谢谢琼姨。”沈婷点了点头,眼睛再次电视屏幕,看着那个一把简单的吉他,一段简单的弹唱就折服所有人的陈昂。
眼神也有些复杂。
她又不是机器,自然能感受到这首《消愁》的好,作为年轻人,对于这种年轻且有才,长的也还行的同龄人,说没点仰慕,她自己都不信。
可他为什么,就是那个把自己母亲都送进去的人呢。
另一头,齐鲁大地,青云酒馆内。
陈昂也在这时,唱出了《消愁》的最后一段: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清醒的人最荒唐。”
……
沙哑的声音传遍全场。
哪怕直直最后的尾奏都落下了。
全场依旧是一片鸦雀无声。
一秒,两秒……十秒。
一座本应该人声鼎沸的酒馆,沉寂了整整半分钟后,才有了动静。
一阵阵的热议之声,开始甚嚣尘上:
“让你唱歌,没让你搞洗涤灵魂啊,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我的天,这是我这些年听过最牛逼的词了。”
“这首歌,我都想发给我那老顽固的爹了,他在大学教书,总说听不懂我听的歌,搞不懂现在的年轻歌手,到底都在无病呻吟些什么,这首《消愁》一出,我不信他还说得出这话……」”
“只有像我这样,人到中年,才明白那句‘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茫’的含金量吧,接受父母的平凡到接受自己的平凡,再到接受孩子的平凡,说起来很轻松,但每一次接受,既是对世界与生活的妥协,每一次都难受与无助极了,现在听了这两句,是真的释然了。”
“点酒,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今晚忘却一切,不醉不归,太久太久没有被这样触动过,这样的想喝酒了。”
“说的也是,谈什么功名利禄,说什么名锁利缰,且将歌酒猖狂,越清醒的人,活的才特么越荒唐呢。”
……
小台子上,陈昂看着酒客开始酒客开始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纷纷进入撒欢的状态,又看了看已经深了的夜色,知道也该到了自己退场的时候了。
站起身来,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后,他便将吉他还给了青云酒馆的那名驻场歌手,刚想下台。
一道清脆的鼓掌声却骤然响起:
“八杯酒,敬一生。”
“好一首《消愁》也好一个陈昂啊。”
“华国乐坛有你,还真是华国乐坛的幸运啊。”
“今年的华语金曲奖,愈发有趣了。”
此话一出,全酒馆的人,包括老板王坚在内都愣了愣。
这话说的太满,口气也太大了。
一名艺术生,明显皱了皱眉,看着那名带着鸭舌帽与墨镜的男人,第一个反驳道:
“这位先生,说的有些过了吧。”
“华语乐坛的幸运都出来了,您还能代表整个华语乐坛不成。”
“而且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你怎么能肯定,这首《消愁》就能进入华语金曲奖的名单呢?”
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毕竟,这里大多数酒客,都是音乐这门艺术的门外汉。
听好听能听出来,但涉及到华语金曲奖,整个华语乐坛这种大的话题,还真就不敢乱发表意见了。
智者从来不在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去指点江山。
毕竟,说错了真的是会被人笑话的。
而也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在吧台坐着,本来听完《消愁》,已经预想到今晚自己会成为一个笑话,搞不好还得掉粉的苏云鲲,立马就活络了起来。
走到那名艺术生身边,也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帮腔道:
“这位先生,你的话确实太过了。”
“华语乐坛,英才辈出,哪有什么歌手,能是华语乐坛的幸运。”
“更别说华语金曲奖的评选,那是都是业内地位泰山北斗般的评委老师提名,最终经过一轮轮的复核,才评定的。”
“怎么可能,随便一首歌,就能上呢。”
“这首《消愁》,旋律简单,唱法也没有什么出奇的,歌词还行但也有缺陷,总体来说其实也就一般。”
听到这话,戴着墨镜与鸭舌帽的男子还没什么反应。
刚下台的陈昂,倒是笑了,走到苏云鲲的身前,有些好笑道:
“这首《消愁》是民谣,旋律简单,唱法不出奇,我也就认了,毕竟全世界各地的民谣都一样,是属于广大群众的歌,化繁为简,重在抒情。”
“但歌词也有缺陷……你倒是说说这么个缺陷法?”
“啊?”面对陈昂的质问,苏云鲲完全愣住了。
他本来想着认栽,毕竟质量差距在那,是看到有人先冲了,他才冲的,为了黑而黑,贬低几句罢了,可从来没想过会有人问他缺陷在哪啊。
就这样,他当场尬住了。
直到周围酒客看到这尴尬的一幕,都发出若有若无的嘲笑声时,苏云鲲再也忍不住了,一咬牙,直接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这歌……嗯……太丧了!”
“对,就是太伤了,这是酒馆,是放松地方。”
“这么丧的歌,影响顾客心情与胃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