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勉强解释完,环顾四周。
却发现看客们,几乎都略带戏谑的看着她。
无仇无怨,第一天碰面,就有了矛盾,甚至上升到故意激对方去吃有毒的食物。
这说出去谁信啊。
陈昂也是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看着她,毫不留情吃拆穿道:
“具体为什么素未谋面就对我有意见,你自己心里有数。
“拍个农村生活的真人秀,带着美甲穿着高跟,弄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放公共空间,甚至还想往公共厨房里面塞。”
“到底是谁在害人啊。”
“还我说反话激你。”
“那豆角是我拿来的,还是我炒的,亦或者我请你吃的啊。”
话音落下,云筝哑口无言。
因为拉到虚脱的黄益也回来了。
此刻的脸色很是难看,正死死的盯着她。
云筝很明白,若是自己这下要攀扯,推卸责任,把黄益也卷进来。
那位出自京圈的黄大厨,绝对不会有任何顾忌。
把自己因为没有劳动,自然也就没有收获任何食材。
根本没经过他同意,就蹭他饭的事说出来。
到时候,丢人不说,连带着黄益也会得罪。
想到这,她心里就是一紧,看向陈昂赶忙强词夺理道:
“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一点错吗?”
“都是一个节目的向往成员,知道食物有毒,还看着我在那吃。”
“哪怕你提醒我不听,你就不能强行阻止我,不让我去吃半生不熟,有毒的豆角吗?”
“强行阻止?”听到这个词,陈昂都乐了:
“抓住你夹菜的手,还是捂住你吃菜的嘴?”
“等下给你借口告我非礼?”
“闹大了,甚至把我送进去?”
“怎么可能?”云筝连忙辩解:
“你要是真的为了我的身体健康着着想,我怎么可能忘恩负义呢?”
“没有哪个女孩会拿清白去诬告别人的。”
说完,她又极其肯定的补了一句:
“你这人,性格暴躁,见人就怼。”
“打心底里,就从来没考虑过别人。”
“连之前你的组合成员周依曼都曝光你的黑料。”
“说白了,你就是冷血动物。”
‘根本不把别人的生死放在心上。’
“那你现在不是好好的?”陈昂冷笑一声:
“我要是去强行阻止,那岂不成了,不是你下的毒,你为什么要阻止别人吃?”
闻言,云筝皱起了眉头,她也没想到陈昂这么难缠,就主打一个讲道理。
可她云筝,从来最擅长的就是不讲道理啊,越想越不对劲之下,她只觉得自己陷入了对方的节奏,赶忙开始了利用自己作为女性,作为弱势群体这种社会固有形象,不讲道理的诡辩:
“为了救别人,哪怕冒点风险,哪怕真的损失一些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你老师没有教你舍己为人的精神吗?”
“你没看过那部世界上最浪漫的电影,在船沉的时候,包括男主在内的一众‘绅士’,都把生机会让给女性吗?”
“你到底懂不懂得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精神。”
云筝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好似成了无比纯洁的卫道士在扞卫真理似的。
一众男酒客,看着情绪激动的云筝,听着她的那些话,都皱了皱眉。
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陈昂在用事实举例、
云筝也用事实举例。
生活中,各种文艺作品,也确实在歌颂这些‘牺牲’精神。
至少,如今主流的社会评价体系是这样的。
可每个男顾客的心里,都有着那么一丝不爽。
一个‘凭什么’的词语,在他们脑海中不断闪烁,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说出来,那就得被扣上自私自利,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帽子了。
他们这些人,有的在考编,有的甚至已经上岸了啊。
‘不正确’的话,肯定不能乱说,尤其还是在公共场合。
可刚封杀完刚回归,就在《唱作人》的舞台上说了‘拒绝精神内耗’陈昂,打定主意的不惯着任何人的陈昂,却没有任何顾虑,直接了当的怼了回去:
“那你怎么不为我牺牲一下呢?”
“我被陷害欠了5000万老师没来帮我,你口中那艘船的船长,那部电影的男主没来帮我,甚至你这个风头正盛,有能力帮我解决问题公众号女王,既没出钱,也没出力,连帮我写篇文章澄清一下都没有。”
“现在怎么好意思说让我损己利人的话来啊?”
“你的脸呢?”
“那能一样吗?”见陈昂一点没有妥协的意思,还在正面刚,云筝这下真的炸了,她怒斥道:
“作为公众人物牺牲精神都没有,作为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就不怕教坏别人吗?”
“你这到底都学的什么歪门邪说。”
“当然是社会学说。”陈昂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社会教会了我学会了尊重他人命运,放弃助人情节。”
“当然,也教会了我不用惯着别人。”
“因为越是惯着别人,就越助长那些社会‘垃圾’败坏社会风气的威风。”
此言一出,还在桃源村控制中心的总导演张驰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难得的笑了笑咽下一口茶后,才低喃一声:
“还真是直言不讳啊。”
“不过,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而正在青云酒馆,面对陈昂的云筝,彻底懵了。
人生第一次,别人当面骂作社会‘垃圾’,她却不知道怎么反驳。
而周围的看客都看笑了:
“云筝这脑子,还跟陈昂辩论呢,她把自己当那位采访界的‘活阎王’易胜男了啊。”
“易胜男也不行啊,陈昂封杀结束,第一个上的就是《对话》节目,一个‘苍蝇论’,直接给易胜男干懵了,辩论,陈昂好像还从没输过把。”
“一个‘苍蝇论’干懵活阎王易胜男,现在又一个社会‘垃圾论’,干翻公众号女王云筝,陈昂还真是吾辈楷模啊。”
“是吾辈楷模,也是嘴替,最强嘴替,社会的风气怎么越来越差的,还不就这群‘垃圾’掌握了话语权,天天发表各种垃圾言论,给搞坏的吗?”
……
顶着一众嘲笑声,云筝再难以招架,只得又示弱,装起了无辜:
“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跟我一个女孩子在这计较呢?”
“那世界上除了大男人和女孩子,还有第三种性别吗?”陈昂看着她,语气开始变得不屑。
“没有第三种性别,你想表达什么?”云筝皱了皱眉,心里愈发不安。
而陈昂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笑脸一收,沉声质问道:
“既然没有第三种性别,那你来告诉。”
“一个性别,总在被pua,要让着另外一个性别,这叫什么?”
云筝彻底说不出话了。
因为陈昂这句话,对于她这个靠教女人怎么索取,怎么合情合理pua别人,让心甘情愿让渡利益的公众号女王来说,实在太恐怖了。
而围坐,大部分要么考编,要么已经上岸顾客们,听到这句话眼神都变了变。
说其他话题,这群考编群体,刚上岸的新兵蛋子,可能社会经验不足,还接不上话。
但这个话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