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傅之珩便天天来病房看兰章。
甚至比温禾来得好早。
“你怎么又来了?”,温禾手拿着饭盒走进来,看见傅之珩依旧在里面,不悦地说。
她早几天就跟他说过好几次了,让他别来这里,但这个人就总是不听,还说着什么,外婆一个人无聊,老来陪她聊天解解闷。
傅之珩回头看了一眼:“来陪外婆聊天呐。”
“外婆,不理她,你继续说,刚才讲到哪了。”傅之珩听兰章讲温禾小时候的事情,正听上头呢。
“刚才说到,禾儿差不多两岁的时候,就很懂事了。”,兰章用两只沧桑的手比划着,“这么小个人儿,才刚开始学会走路,就懂的帮我干家务啦。”
“原来温禾这么厉害啊!”,傅之后语调拉长,这句话是看着温禾说的。
温禾正把饭盒里的饭菜拿出来,听到他略带调侃的语气,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他。
是个狗皮膏药地缠着她也就算了,说话还这么欠揍。
“对呀,可厉害着呢。”,兰章脸上都是夸赞温禾的表情,“她甚至比我这个老人还厉害。”
“外婆,快点吃饭。”,温禾把病床底下的折叠桌子弄好后,再把饭菜放上去。
“外婆先吃饭,等吃完饭睡完午觉起来,您再继续跟我讲,我爱听着呢。”
虽然他前几天让人查了温禾的家庭背景,知道她是个孤儿,从出生起便没有爸爸妈妈,一手由兰章抚养长大。
哪怕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但还是不少偏远地区的农村存在着极为严重的重男轻女的现象。
温禾的父母真是如此。
见她是个女孩子,生下来后便打算交给其他家庭抚养,不料都没一个家庭愿意接受温禾,于是她父母便把她扔到荒山野岭,任由她自生自灭。
兰章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过一天一夜了,她慌忙地来到扔掉温禾的地方。
在荒山野岭里面待一天一夜,对于一个刚出生没到五个月的婴儿来说,是何其的残忍。
更何况那时候那个地方完全没有被开发,人烟稀少,三更半夜就只有一声声婴儿啼哭声响彻周围。
很容易引来一些野猪等大型动物。
就在她以为温禾早被野兽吃了的时候,她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顺着声音找去,才找到了她。
从那以后起,她便把温带到身边,哪怕生活很艰苦,但至少能把她养活,不会白白浪费一条鲜活的生命。
这些话,都是这几天趁着温禾不在的时候,兰章跟他聊起的。
他自然知道兰章跟他说这么多,不仅仅只是为了和他聊天,更多的是想让他照顾着点温禾。
傅之珩无声地叹气,她这后半辈子全想着温禾了,哪怕面临生命的尽头,也在极力地为她的事情操心。
…………
在手术的前一天,傅之珩推她到楼下花园里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