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那个曾经对她好,但是却非常自私的周施然。
这个女人对自已好过,但那不过是周施然一时兴起,她的自我感动。
但是为了这份热度,让他对周施然掏心掏肺。
用另一个世界知识,灌溉这个少女,帮助她完成自已的梦想。
现在想想,当年的自已,还真是容易满足。
此刻,她正用自已教她的知识,来对付自已。
当年射出去的子弹,如今命中自已了吗?
他心如止水,没有被这句话激起哪怕一丝涟漪。
周围窃窃私语。
“这不是周施然发表在《文学》上的诗词吗?”
“当年这句话可是惊艳了我半个秋天,感叹物是人非。”
“即便现在再听一次,也感觉十分震撼,周正不会被触动吧?”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周正,在场除了周家人,没有人一个希望周正回到周家。
只要周正不回周家,他就可以去任何势力,他们都有机会。
周正面对着周施然,不禁摇头,抬头望月。
“物是人非,好比晨露转瞬即逝,失去的时日实在是太多。”
他眼中带着忧愁,轻声道,“当忧郁长久填满内心时,我能靠什么排解忧闷?”
他低头望着周施然,“我只剩下孤独。”
“你们来领养我的时候,是我朝夕思慕的瞬间,只因那个瞬间,让我沉痛忍耐至今。”
“如今,我来到了光之下,可以欢呼雀跃,你又想要我回到那晦暗的房子?”
他再次看着当空悬挂的皓月,抬起手中破碎的长刀。
“我已经有了自已的月亮,不会再回到黑暗。”
“那个满是寂寥的房间,你们何曾来看我过一次,与我畅谈,述说心意。”
他放下长刀,看着前方无人的街道,只有明月照亮他的道路,星光稀疏。
“我也许不是当年的我,如今我已经自由,天下之大,都是我可以去的地方,我的栖身之所,由我自已打造。”
“我愿与山河,江月作伴,这里有我的自由,即便你们要笑我,那就笑吧,那是你们的自由。”
“与其怀念曾经的过错,不如去寻找未来的希望。”
说着,他释然一笑。
“可我又还是当年的我,可知我者,又有谁呢?”
“三尺月刃破裂兮,似我恩断义绝心!”
“孑然一身,行走天下兮。”
天未亮,刀已凉。
月下赤心为谁烫。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周正。
周施然掩面,无声哭泣,仿佛什么断了一样。
周盈洛看着如此悲伤的妹妹,无声的叹息,望向周正那绝情绝义的笑容。
难道,他们真的就找不回周正了吗?
周启年转身,一脸平静,仿佛离开的不过是一条狗。
他淡淡对二人说道:“上车。”
周盈洛轻轻点头,扶着妹妹和父亲上车,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走进无人街巷的周正。
“上车!”
周启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周盈洛连忙上车,看着车里的父亲,一脸露出一脸愁容,拿出香烟与火机,咔嚓咔嚓,半天打不燃。
不耐烦的周启年,一把将火机砸在防弹的窗户上。
周盈洛缩了缩脑袋,生怕被金属火机砸到。
她看了看窗外,那些来看好戏的敌人们,正有说有笑,时不时看向这边,仿佛在讨论着他们周家刚刚丢了多少脸。
她终于是忍不住,转头问父亲,“爸,我们真的要放周正离开吗?”
周启年冷冷地看着自已的女儿,“当然不可能。”
他拿出车载冰箱里面的烈酒,大口灌下去一口,然后面目狰狞道。
“我周启年的东西,谁也拿不走,谁也逃不掉!”
“只是,现在让周正回来,这不现实,我们刚刚爆发那么大矛盾,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缓解的。”
说着他骂了一句,“李玉香嘴贱的毛病,到现在都没改,要不是她最后那句话,周正怎么可能离开家!”
周盈洛害怕地望着父亲,那个和蔼可亲的父亲,如今连最爱的妈妈都骂,听周正说,现在妈妈正被病痛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