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黎穿街走巷,与墙间的阴影融为一体,没有引起京都夜间巡查人马丝毫注意。
直到尚书府附近一处僻静地,温黎确定周围没有人,对着枯黄杂乱的灌木丛喵喵叫几声。
很快里面也传来几声欢快的喵喵叫,一只三花猫儿从枯木丛中试探地探出头来。
确定是来送餐的温黎,黑夜里发着光的猫眼儿更明亮,扭着妖娆的身姿围着温黎的脚踝蹭来蹭去,打着转儿,甜甜地叫唤个不停。
“真是个讨喜的的小家伙。”温黎轻笑一声,蹲下身子,在小猫咪的脖颈处挠了挠,小家伙仰着脖颈享受地发出呼噜噜的声响,老大的猫眼儿眯成一条缝。
温黎还有事情要办,挠够了就开始兑现承诺。
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口袋,三花猫耸动鼻子,闻着了香味,叫得越发欢唱,对着温黎极尽谄媚。
好在这处偏僻,不然以它这个叫法,扰人安眠,很快就会有人来驱赶。
“好了好了,都是你的,又没人跟你争抢,别再叫得起劲,小心招惹人来,你我都不得安生,还是省点力气吃小鱼干吧。”
三花猫儿像是听懂了,又或者是小鱼干太好吃堵住了嘴,根本没空搭理温黎,一个劲得往布袋里钻。
温黎又将小鱼干倒出些方便它吃,自从答应了三花猫,回去她就教会晋叔怎么做小鱼干。
晋叔做的小鱼干,小猫还没吃上,温母就先爱上了,还整了点酒配着,眯上一口,吃一口,让温母当皇帝都不换。
小猫也很满意,没有白费她和晋叔的心意。
三花猫把小鱼干吃得差不多,温黎收了布袋子,准备去办正事,临走前叮嘱道:“下次再给你带,记住啊,还在这儿,别乱跑。”
三花猫蹲坐在地上舔着嘴边残留的鱼肉渣,顺便软绵绵对她叫唤一声,算是应承了。
温黎看见它,就不由得想起小公子那只三花猫,两只花色分布不一样,颜色也有点差异,那只更胖点,更懒点,但是一样的可爱,主要是小公子稀罕,或许下次可以给它也带点小鱼干。
虽然它坏过自己的好事,但是小公子喜欢啊,对它好,也能让小公子高兴,讨得小公子的欢心,能讨小公子欢心,就没必要吝啬那一点小鱼干。
等到小公子嫁过来,说不定三花猫还要跟她们一起生活,能在京都的大冬日里撸软绵绵的猫咪,给点小鱼干摸上一手不亏。
到时候想办法将眼前这只过了明路那就更美了。
温黎想想嘴角的笑就止不住,也没放松警惕,身形隐匿的滴水不漏,穿街过巷,越来越靠近皇宫。
当然她今晚的目的不是兵马看守的大内皇宫,而是刚出宫建府没多久的三皇女府。
三皇女虽不是皇太女,但是能跟皇太女斗得有来有往自然有她的优势。
她的父亲是女帝最宠爱的贵君,名分上仅次于当今皇太女已故的生父凤后,掌管着后宫大小事务,算是有实无名的凤后,三皇女本身也深得女帝宠爱。
要不是皇太女是嫡是长,外祖母家在朝堂上资历颇深,现在的皇太女是不是大皇女都难说。
当然三皇女受宠,也有女帝恋权,暂时不希望就此放权给任何人,提溜着两方互相抗衡,不想任何一方做大的原因。
女帝的宠爱从来都是用价值衡量,没有谁比她的江山和享乐更重要。
不管私下如何,三皇女明面上就是女帝最宠爱的女儿。
她的府邸比不上皇宫和皇太女的宫殿,但是比京都其她达官贵人的宅邸有过之而无不及。
路府远远比不上,而且路府温黎早就摸熟,找住处自然简单。
想在庞大又处处灯火通明的三皇女府找到三皇女的住处,要花费不少功夫,好在温黎见过的皇子住所不计其数,同级别的建筑布局大体相似。
在外围逛了一圈,将大体的建筑框架在脑海中构建出来。小地方有所出入,但主要位置不会差。
温黎很快在密集的侍卫巡逻中摸到三皇女所在的房间。
这一处可谓是纸醉金迷,极尽人间富贵,处处精美绝伦,符合温黎脑子里对女帝最宠女儿住处该有的印象。
温黎勾着房檐上了屋顶,再次故技重施,找到三皇女的声音,揭开了房顶的瓦片。
下方的三皇女怀中搂着两三美貌小侍,吃着珍馐,喝着佳酿, 好不快活,完全没有白日里的端庄正经。
她不是来看三皇女夜生活的,眼珠四处转转,还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外间有人禀报。
听到来人名字,三皇女用小侍拿来的帕子湿了湿脸,勉强恢复点精神后,挥退了他们,将来人请了进来。
中年女人走起路来官腔官调,又虎虎生风,能夜访皇女府,显然是朝中官员,还是个武将。
中年女人行了礼,三皇女笑着让女人赶紧坐下,“冯将军深夜来访,有什么要事?”
“殿下,外城兵马捉到一批密谋危害朝廷的贼人,正等着陛下下令,大理寺再审,下官收到消息,皇太女想将一切栽赃在殿下您的头上。”冯将军闻到一股酒气拧了拧浓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冯将军的神态,上手的三皇女尽收眼底。
她只不过是喝点酒睡一两美人而已,这个老家伙就上纲上线,之前还跟她吵过。
现在她已经一再收敛,过着完全不像是一个皇女该过的生活,这老家伙还不满意,要不是为了大业,她必然不会隐忍至此。
果然跟路尚书一样,都是茅坑里的臭石头,不过这个现在在自己的手上,而路尚书那个臭石头还想中立。她总归是要将人收归己用,不管用什么手段。
温黎听着底之心,可那三皇女装得再好,却已经露出了狡兔死走狗烹的意思。
温黎摇摇头,若是三皇女上位,这将军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不过是她自己选的,既然想要这份从龙之功,就要承担所带来的一切风险。
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同情这样的人,有因有果罢了。
听着两人商量着怎么样让皇太女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没有参加政治斗争,又跟即将成亲的皇女有竞争关系的温黎,不准备帮任何一个,最好两边都焦头烂额,没有机会惦记她家小公子。
或许她可以浑水摸鱼,让事情更乱一点,让她们自顾不暇。
底下的两人商量好怎么应付皇太女后,那个冯将军离开办事,三皇女又让人将好酒好菜摆上,叫来那几个貌美小侍,接着奏乐,接着舞。
温黎还没动手,这皇三女开始嘴巴不干净,一边调戏身边的小侍,一边嚷嚷着要将小公子弄到手,肮脏手段频出。
温黎眼神一利,白天就被惹到了,现在这把火算是彻底点燃。
三皇女腹胀去上茅房时,一道内力弹出让她一头栽进自己的屎尿里,又让她的手脚骨折,伪装成摔倒所致。
随着三皇女阵阵哀嚎,屎尿灌进嘴里,模模糊糊的酒劲下去大半,屎尿也咽下去大半。
守卫发现不对劲,赶紧进来察看,看见三皇女屎尿满头,还在哇哇叫的惨状,忍着恶心将人搀扶起来,三皇女嘴中滴滴答答留下黄黑色不明物体。
一声声干呕立刻传开,紧接着她们发现三皇女手脚尽数折断,人已经疼得昏迷。
又是一片混乱,叫御医的声音,呼唤三皇女的声音连绵不绝。
趁乱温黎溜进三皇女的卧房,到处敲敲打打,果然找到一处暗门,里面全是甲胄兵器,私藏这些违禁物品,这是想万一不被女帝选中继承皇位,就攻进皇城吧!
温黎退出来,也不关上暗门,拿着烛火,将四处的帐子点燃,古代的木质结构建筑烧得非常快。
温黎出来时,身后是浓浓烟火,等到府中人去救火,已经杯水车薪,如此大火引来京中巡逻的人。
兵马不断涌入三皇女府邸时,温黎已经背着等人高的袋子出府,里面全是今日的战利品黄金。
回头不忘对三皇女的府邸致敬,多谢三皇女赞助的娶夫郎本金。
回家藏好金子,再洗了手脚,温黎睡了个舒舒服服的大觉。
第二天醒来,从外面溜达一趟回来的温母面色凝重,跟温黎讲了这几日不要出门,京都街道上都是兵马在巡视,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老百姓不知道,温黎却是知道,一定是三皇女的事情在女帝那东窗事发了。
午饭过后,温黎正准备歇下,家门被人敲响,她们和左邻右舍还没熟悉,能这个时候拜访的,除了唯一告诉过地址的路子月,不做他想。
果然温黎从卧房出来,就看见路子月在晋叔领着下,笑盈盈地走了过来,像是发生了天大的的好事。
“你不在家中学习怎么跑来找我了,还有路尚书准许你来找我?”温黎将人引进大厅,又让晋叔送上茶水点心,那点心还是仿照小公子送的做的,味道不差,小公子做的点心当然留着她慢慢吃,毕竟是小公子对她独一份的心意,怎么能不珍惜。
路子月一开始还以为是弟弟做的点心,尝到嘴里才发现不是,虽然已经无限接近,还是没有弟弟做的好吃,“能得我弟弟的八分真传了,剩下的两分难啊,反正我家的厨子没有学到,阿弟亲手教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