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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蛇蝎心肠假千金VS不学无术真状元33(2 / 2)

可他毕竟是侯府世子,是她未来的依仗,他怎么敢朝他发难?只能将所有错误全部归咎于云洛曦!认定是云洛曦克她!

那封信,终究是送到了钟离府。

春风渐暖,吹绿了柳梢,也吹散了冬日的沉闷。

云记食肆的生意已步入正轨,名声甚至传到了府城。

云洛曦并未满足于此,她开始琢磨着开发新品,比如利用春季食材制作青团、鲜花饼……甚至规划着将来或许可以开一间专营点心的铺子,将“云记”的招牌打得更响。

另一边,钟离珏在夫子的严厉督导下埋头苦读,四书五经、策论文章占据了他大部分时光。

只是每每倦怠或遇到难题时,脑海中便会不自觉浮现云洛曦的身影,或嗔或笑,或慵懒或精明,成了他提神醒脑、坚持下去的最佳良药。

这日,夫子难得给他放了一日假。

钟离珏几乎是立刻飞奔至云家,眼中闪着雀跃的光:“云姑娘,今日天气极好,听说杨柳坡正是放纸鸢的好去处,我们……一起去散散心可好?”

杨柳坡上,绿草如茵,野花点点,已有不少游人趁着好天气在此嬉戏,天空中飘着各式各样的纸鸢。

云墨看着兴致勃勃的钟离珏,忍下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为什么每次都是他?

难道就因为他没有姑娘可约吗?

可来都来了,他能怎么办?

云墨拿出自己那只威风凛凛的鹞鹰纸鸢,颇为得意地抖了抖。

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放纸鸢,也得放这等有气势的!

他一转头,却见钟离珏正小心翼翼取出一只极其精美的蝴蝶纸鸢,翅翼以薄如蝉翼的细纱制成,染着渐变的粉紫颜色,还细细勾勒了金边,在阳光下流光溢彩,一看就知价值不菲,也……极其女气。

云墨嘴角一抽,忍不住开口:“钟离少爷,你这纸鸢……是不是拿错了?”

这跟他平日里的做派也差太远了!

钟离珏正低头检查着风筝线,闻言头也没抬,理所当然地道:“没拿错。云姑娘喜欢这个。”

云墨:“……” 得,他又多嘴了。

这人眼里除了他妹妹,怕是再也看不见别的了。

他认命地拿起自己的鹞鹰,悻悻道:“行行行,你们玩你们的,我去那边放,省得碍眼。”

说完,果真扛着他的“雄鹰”大步走向稍远些的坡顶。

钟离珏和云洛曦的出众容貌与气度,在人群中如同明珠般显眼。不少来此游春的年轻男女都悄悄打量着他们。

“云姑娘,你拿着,我帮你看着风向!”

也不知是不是天都在助他,钟离珏没跑两圈就把纸鸢放起来了。

他仰头望着越飞越高的蝴蝶,又时不时低头看看身旁执线的少女,嘴角的笑意比春光还灿烂。

云洛曦其实对放纸鸢兴趣不大,但看着少年那纯粹欢欣的模样,感受着指尖风筝线传来的微弱拉力,好像……也挺不错。

有几位结伴而来的姑娘,看着钟离珏俊朗的侧脸和体贴的姿态,不由得面泛红霞,低声窃语。

其中一位穿着鹅黄衣裙、颇为大胆的姑娘,手里拿着一只未曾放起的燕子纸鸢,犹豫了片刻,竟鼓起勇气,拉着同伴走了过来。

她微微福了一礼,声音娇柔:“这位公子,小女子的纸鸢总也放不起来,可否……可否劳烦公子相助一二?” 说着,眼波盈盈地望向钟离珏,带着显而易见的期待和羞涩。

若是寻常男子,面对这般貌美姑娘的软语相求,多半不忍拒绝。

然而,钟离珏的反应却快得惊人。

几乎在那姑娘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像是被什么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了半步,并非失礼,却清晰地划开了距离。

目光第一时间就转向了身旁的云洛曦,他甚至没看那黄衣姑娘,“抱歉,在下技艺不精,只放得了一只纸鸢,还请另寻高明。”

拒绝得干净利落,毫无转圜余地。

那黄衣姑娘没料到会遭到如此直白的拒绝,顿时涨红了脸,她看向云洛曦,没在她眼中看出半点奚落之意,心中才好受了些。

“打扰了。”说完,拉着朋友转身就走。

钟离珏刚想说些什么,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插了进来:“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竟有如此精致的纸鸢?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能请教一下这纸鸢是何处购得?”

两人转头,见是一个穿着绸缎长衫、手摇折扇的年轻公子,带着两个小厮,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洛曦,眼神里的欣赏和兴趣毫不掩饰。

钟离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将云洛曦挡在了自己身后,“你没这个荣幸。”

那人见钟离珏挡在前面,面色不虞,听到这话,更是心生怒意,“你谁啊,我又没跟你说话。”

云墨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般挡在钟离珏面前。他常年打猎,筋骨强健,此刻眉头紧锁,眼神带着猎户特有的锐利,不怒自威。

“你谁啊?”那锦衣公子被云墨的气势慑了一下,但仗着随从,仍强撑着摇扇子,“本公子跟这位姑娘说说话而已,你们这是想做什么?想打架啊?”

云墨还没开口,钟离珏已冷笑一声,上前与云墨并肩而立。他虽不如云墨壮硕,但身姿挺拔,此刻面上惯常的明朗笑意尽数敛去,换上了一种属于钟离家子弟的、居高临下的矜贵与冷冽。

“再不走,我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压迫感,“滚。”

那锦衣公子被他眼神中的寒意刺得一哆嗦,又见云墨捏着拳头,终究是色厉内荏,悻悻地嘟囔了一句“晦气”,带着小厮灰溜溜地走了。

钟离珏立刻转身,紧张地看向云洛曦:“云姑娘,没惊着你吧?”

云洛曦摇摇头,指尖还绕着风筝线,那只漂亮的蝴蝶在天际稳稳翱翔。

她抬眼看他,阳光下,少年紧绷的下颌线和眼中未散的冷意,与方才放纸鸢时的欢快模样判若两人。

“你凶起来的样子,倒有几分唬人。”

钟离珏一愣,“我……我平常不这样的的,真的,我一点都不凶,我脾气最好了。”

云墨在一旁看得直咧嘴,得,这变脸速度,他是服气的。

经此一事,钟离珏更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云洛曦身边,仿佛一只警惕的护食大型犬。

偶尔与她低语几句,眼神里的专注和温柔,几乎能溺毙人。

云墨摇摇头,认命地自己去鼓捣那只威风的鹞鹰纸鸢去了。

直到晌午,三人方才尽兴而归。

半个月后,一封信送到了大河村。

钟离珏接过祖父递过来的信,手指攥紧,当天,他亲自去了一趟县城衙门,再回来时,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