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基地走廊。
浅浅像往常一样哼着歌,轻快地在生活区的走廊里溜达,手里还拿着一包零食,一边吃一边四处张望。
拐过弯,恰好看到刘姨的身影。
“刘……”浅浅笑容扬起,手刚抬起一半。
“浅浅,别过去。”
陆渊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带着一种罕见的沉凝。
浅浅的动作僵住了。
“哥?刘姨她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对劲。”
陆渊没有对他隐瞒,直接回答道:“张志远同志出任务时遭遇诡异袭击,现在昏迷未醒。”
“张叔!”浅浅的心猛地一抽,“张叔伤的严重不严重?”
“伤势非常严重,全身多处脏器受损,伴有严重的侵蚀痕迹。幸好遭遇的不是规则类必杀性质的诡异,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份未尽的意味让浅浅感到一阵寒意。
“现在已经送进了医疗中心,生命体征暂时靠维生系统和治疗舱维持,但能否醒来,醒来后又会是什么状态……还是未知数。”
浅浅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姨越走越近。
她这才看清,刘姨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得吓人,根本不是没看见她,而是像丢了魂一样,视线没有焦点。
刘姨不是一个人,一位穿着后勤制服的阿姨正紧紧搀扶着她的一条胳膊,几乎是半架着她往前走。
“怎么会……”
浅浅呆立在原地,走廊里明亮的灯光此刻却显得有些刺眼冰冷。
“张叔……张叔他不是经验特别丰富的老将吗?他跟我讲过那么多故事,处理过那么多危险的诡异……”
在那些经过艺术加工的故事里,张叔和他的队友们总是能化险为夷,最终解决事件。
她潜意识里觉得,像张叔这样的老手,应该是很安全的。
陆渊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意味。
“经验丰富,不代表绝对安全。面对诡异,尤其是未知的高危诡异,任何疏忽、意外,甚至是纯粹的运气不好,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张志远同志这次……就是遇到了极其棘手和凶险的情况。诡异事件,远比你听到的故事要残酷得多。”
这时,另外两个穿着沾染了灰尘和不明暗渍作战服的男人从走廊尽头走出来,脸色铁青。
其中一个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另一个则是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空气中似乎飘来一丝极淡的焦糊味和……铁锈味。
浅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脊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哥……我能做点什么?我去看看刘姨?”
“现在别去。”陆渊毫不犹豫地否定,“任何安慰都是徒劳。让她自己待着,真正的支持不在这时候。”
刘姨和搀扶她的同事从浅浅面前经过,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像一阵沉重的风刮了过去。
浅浅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个压抑着怒气和悲痛的队员也沉默地走远。
手里捏着的零食袋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上,她毫无察觉。
走廊顶灯的光线依旧明亮,却冰冷得刺眼。
那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钻进了鼻子,让她胃里一阵翻滚。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闻到,那些精彩故事背后的残酷的味道。
……
半个多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