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皇帝安排的那几个宫人,都会被林岚玉他们带走。
这些宫人的身份,势必会吸引走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跟着他们一起走,但对方很快就会发现,九皇子并不在他们身边,这些宫人们当真只是跟在林岚玉身边伺候的。
届时他们再折返之时,水溶提前布置在路上的人手,会将这一批人全部拿下。
当然,幕后之人也不是傻子,除了林岚玉和卫文清这里会吸引走一批人外,城郊大营那边也必然会有人试图潜进去。
但那批人就不需要他们操心了,水溶这边自然会让他们有去无回。
不管幕后之人抱着多大的期望,又有多大的野心,既然对方如今还不敢直接揭竿而起,将皇帝掀下台,甚至都不敢明着对水承宜出手,只敢借着太子的人铺出来的路,搞这些暗杀的小手段。
那么对方派来的人手就不会多,虽说不至于像从前追杀柳文铭的那些人一样,弱的连林岚玉的郡主府都潜伏不进去,但也不会太多太强。
人数本就不多,再这么分流一下,届时即便对方将主力放在了北静王府上,那么人手也会减少许多。
“逐个击破?”
卫文清点头。
林岚玉想了想,这样也好。
北静王府上自然是防卫森严的,且如今别说是九皇子水承宜,就连武学农都不在北静王府上,北静王府上也根本找不到水承宜在此生活过的痕迹。
就算是真的被人潜进去,对方也只会一无所获。
甚至进一步验证了这只是一场闹剧,一场来自已经狗急跳墙的太子党的栽赃陷害,目的只是为了激化北静王府和皇家,乃至和这群人背后的主子之间的矛盾。
至于水承宜人在哪,有本事自己去找呗。
但一无所获的前提,也得是对方九死一生后,从北静王手底下逃出了北疆。
不是将北疆当做无人之地一般,随便自由出入。
别的地方水溶管不着,但北疆这地儿,水溶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地方容不得任何人在此这般放肆。
是的,自打见到水承宜那天,水溶就知道,这小子的到来,势必会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
这些麻烦有一部分或许确实是因为皇帝力有不逮,但若说没有一部分是皇帝放任对方前来试探的,水溶反正是不信的。
换句话说,虽说皇帝对水承宜这个儿子确实十分看重,当下也确实有扶持这个儿子继承自己日后的皇位的想法。
但还是那句话,皇帝他不缺儿子。
更不缺看上去有能力性子又好又孝顺的儿子。
水承宜若想一步步成功登上那个位置,仅凭皇帝的恩宠是不够的,他还需要做出成就,需要一步步巩固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所以,皇帝将水承宜弄到林岚玉这边,本质上是在给水承宜和水溶出了一道难题。
这两人要如何化解,又是否能够如皇帝所愿的,“化干戈为玉帛”,成功将皇家与北静王一脉的关系修复,是皇帝给水承宜出的一道考题。
而借机试探一下北疆的深浅,试探一下水溶对北疆尤其是对镇北军的掌控力度,对皇帝来说,当然也是稳赚不赔的一件事。
也正是因为猜透了皇帝的心思,水溶才会定下如今的计划。
与其一直遮遮掩掩的,时刻担忧又有人暗中搞小动作,那当然是当头一击,将人打疼了,打的承受不起再来一次的损失了,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不知道为什么,林岚玉突然就想起从前在江南的时候,那一伙人追杀陆承泽跟卫文清的事情来。
“说起来,自打数年前陛下拿下江南,就一直在试图将江南经营成他的一言堂……”
虽说不似当年的太上皇那般,整个江南,仿佛就是太上皇的钱袋子,甄家联合一众富商豪绅,搜刮民脂民膏,任其予取予求,享受着奢靡的生活。
但显然若不能将江南完全掌握在手上,皇帝是不甘心也不放心的。
也是因此,追杀之人哪怕明明猜到了两人极有可能躲到了林家祖宅,也根本不敢明目张胆的往里闯,这才给了两人逃过一劫的契机。
但即便是这般,那些人能够在江南一路追杀他们二人,甚至差一点儿就成功得手了,也足以证明皇帝这些年对江南的经营,虽不能说没有成效,但距离他所期望达到的,还相去甚远。
只是当时这件事知晓的人极少,皇帝不提,他们也都默契的当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皇帝这是不服气,也要来检验一下水溶对北疆的经营成果?
但她记得自家大哥不是一向秉持着“中庸”的态度,对皇帝的各种小动作虽不能说放纵,却也从不正面对上的么?
这次怎么转变策略了?
听到林岚玉这么问,卫文清笑着摇头。
“不是转变策略,只是对手不同,态度自然不同。”
两人说话间,马车已经进了卫家大门。
林岚玉只得暂时将心中困惑压下,下了马车,又与一直候着的管事娘子道了谢,听闻卫父卫母已经休息了,提前发了话,让他们回来后自去休息便是,不用再去请安,这才朝着他们自己的院子里去。
卫家人多,且卫家的下人大多并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只是普通仆役。
在魏家反倒不似两人在马车上,周围有侍卫守着的时候安全。
是而自打进了卫家大门,两人便住了口。
等回了他们自己院子里洗漱完,惊蛰守着门,丁香她们也都纷纷退下,两人才又继续刚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