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见张怀月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似是不大愉快的样子,方彦之关切地问道。
张怀月蹙着眉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是瑞宁。几个同学约她去百乐门跳舞,说是午夜才能回来。”这才刚刚安分了两天,如今又固态复萌,着实让她感觉头痛。
她揉了揉眉心,露出一丝疲惫。
方彦之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她:“消消气。她这个年纪不服管教也是正常,她爹妈都管不住她,你也不必太过心急,慢慢来。”
张怀月顺手接过杯子轻抿一口,润了润喉,随即微微叹息一声。
见她还是眉头不展,方彦之想了想,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对了,五月初九那天,我要在姑苏参加一个公开活动,代表特工总部参加驻军那边招揽新兵的宣讲会,算是露个脸、走个过场。到时你和我一块过去吧,等活动结束,我们可以在姑苏城里逛逛,听说那边的园林这个时节风景正好,你也正好可以去散散心。”
“五月初九?”
只是语音刚落,张怀月却似乎被别的什么零星字眼牵扯了注意力,微微恍了下神。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方彦之察觉她神情有异,转过脸来。
“没什么。”张怀月摇了下头,但话语顿了顿,又开口解释道,“五月初九,是我与念辰的生辰。”
方彦之微微一怔,“生辰?”随即迅速回想起当初看过的调查资料,军统情报处整理的报告上显示的虽是公历出生日期,但即便换算一下,张怀月的出生日期也不该是五月初九才对。
见他面现疑惑,张怀月于是解释道:“五月初九也是张家大太太的生辰,每年府里都要举行家宴庆贺的,因为不想太过招眼,我生母于是对外只说我与念辰是五月十九生人。”
她们两个内院庶女,自然也无人会费心操持生辰,久而久之,便也无人知晓了。
方彦之露出恍然,随即,他有些赧然地道:“那,宣讲结束,咱们去太白楼点个席面庆贺一下吧。只是,那一天我有公事在身,恐怕没办法好好陪你庆祝。”
张怀月轻轻摇了摇头,她自然不会因此介怀,她本就不是一个在意生日的人,加上上一世的生辰并不是五月初九,因此若非方彦之忽然提起,她几乎要忘记马上就是自己这一世的出生日了。这个日子,于她而言,唯一的一点意义,或许仅仅就是和早夭的妹妹念辰所共享的最后一点联系。
见张怀月似是陷入了某种追忆,神情略有惘然,联想到她妹妹如今斯人已逝,方彦之猜想她是想起了逝去的亲人,于是立刻找了个话题,试图安慰,“以往,你们都是怎么过生辰的?”
被打断思绪,张怀月挣脱回忆,略思忖一下才开口道,“我生母是虔诚的佛教徒,因此每年我和妹妹生日之时,姨娘都会借口为老爷夫人祈福上香,带着我们姊妹俩去春陵城郊的一座山寺供奉两盏长明灯,用以祈福。”
方彦之于是露出温和的笑容,顺势提议,“正好,姑苏城外寺庙林立,寒山寺,西园寺,都是香火鼎盛名胜古刹,若是事情顺利,我们可以抽空去城外山上走走,逛一逛这些名山古刹。”
见他起了兴致,安排得也妥帖周到。张怀月自无不可,便轻轻点头,应承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