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选择合作,那不如都坦诚相待一点比较好。我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周思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看了看四周,再次确认无人偷听后,才凑近一些,小声道:“唉…恩人啊,实不相瞒…这件事说到底,起因跟我其实没多大关系,纯粹是飞来横祸!”
“上个月,我去三阳区视察工作,正好遇到了方三爷。”
“他老人家一时兴起,非要邀请我去他府上吃了一顿便饭。”
“我当时也不敢驳他面子,就去了。”
周思宇苦着脸道:“”谁…谁他妈能想到那老东西身体那么不顶用!吃完饭回家没多久,就一病不起了,他夫人赫雨梅那个泼妇更是尼玛邪门,非说是我在饭桌上做了手脚,下了毒手!”
“您说这…这他妈不是胡搅蛮缠,血口喷人吗?!”
“我闲的没事干,毒那个老王八蛋干嘛啊?我有病啊?”
徐东面无表情地听着。
周思宇继续倒苦水:“当然啦,这件事到最后也没找到任何证据能证明是我干的。”
“但方家三脉上下,尤其是赫雨梅,对我却是意见极大,恨之入骨!”
“我最近听到风声,说他们似乎有意动用关系,要把我这个副署长给撤掉!恩人您说,我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如何能坐得住啊?我这个位置要是丢了,那…”
徐东干笑一声,插话道:“警署的任职和罢免,按理说都是由京城方面统一管理考核吧?他们方家,手能伸这么长?”
周思宇哭笑不得道:“恩人您有所不知啊,在岭南这地界…我们这帮人说白了,就是他们这些大家族养的一条有牌照的狗。”
“之所以我们看起来比你们禁武监之前混得开,纯粹就是因为我们不要脸,不求上进,他们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从来不敢违逆。”
“当然…这些年,我们也没少收他们的好处…”
说到这,周思宇心虚地看了眼徐东,声音更低了。
这番话一出口,徐东立刻就明白了。
合着是这老小子底子不干净,有太多把柄被人攥在手里。
一旦方家三脉铁了心要搞他,把这些烂事往京城一捅,那他这个副署长百分百是当不成了,搞不好还得进去蹲几年。
“您…您别多想啊!”周思宇赶紧找补,脸涨得通红,“我周思宇虽然贪财,偶尔收些好处,但是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缺德事,那是一件也没敢干啊!顶多就是…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正经事,我也是一件没办…”
徐东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去深究他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岭南这潭水太浑,周思宇这种小角色,能混到今天,必然有其生存之道。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徐东摆摆手,“明天早上,我在禁武监等你。你带我去方家三脉府上看看。”
“太好了!多谢恩人!多谢监察长!”周思宇大喜过望,激动得连连鞠躬,“您放心!我明天一早准时去接您!绝对误不了事!”
说完,周思宇如蒙大赦,立刻转身离去。
他走后不久,一道略显匆忙和忐忑的身影出现在了福园门口,正是接到徐东电话赶来的方竹。
当她看到庭院内那尸横遍地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差点直接吓瘫在地!
徐东看着她这副模样,淡淡道:“从今天起,方家第七脉,就不存在了。”
“我听说,第七脉手中掌握着不少优质药田,我对你们岭南特有的种植术和药材培育之法一窍不通,所以这些资源,以后就全部交给你来统一打理。”
他顿了顿,给出了条件:“不过,以后所有的收成,我要拿走一半。你有意见吗?”
意见?
方竹的大脑一片空白,哪里敢有半点意见?
她迟迟没能回过神,直到徐东有些不耐烦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没…没意见...”方竹磕巴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徐东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点了点头:“那好,这些尸体,还有这福园的后续清理工作,就交给你来处理了,园子里应该还有些没走的佣人,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安抚好,别闹出乱子。”
说完,徐东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方竹看着徐东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周围,终于忍不住,瘫坐在地。
一夜之间,灭掉方家整整一脉…
这当真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
“呵呵,我这是给岭南领回了一个活爹啊。”方竹苦笑连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