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寰宇正有一个公认的名字”
“——纳努克”
“如果以命运多舛来形容一个世界”
“那么寰宇同样也有一个公认的地方”
“沦亡——亚德丽芬”
“作为先后撞上了智械与虫群两大天灾的文明”
“其以界内盛产的瞬熵晶矿吸引了帝皇的军团”
“鲁伯特的机芯侍从通过绝对的暴力,对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展开了空前血腥的奴役,数不胜数的人类死于失控的熵火……天赐的无尽能源,化作了拘束生命的枷锁”
“而当鲁伯特一世的陨落成为智械天灾的退去的转折”
“已被奴役了近千年的亚德丽芬人终于获得了盗取武器的良机……在惨烈的伤亡中终于挣脱了枷锁”
“可惜命运的玩笑总是如此荒谬”
“远超戏剧的荒谬”
“千年的压迫与反抗之后,更为惨烈的阴云降临了”
“这一次的敌人不会再赐予亚德丽芬奴役与压迫”
“因为虫群所过之处……唯有死亡,唯有绝望”
——
“那一千年抗争的火终于烬了”
“就像戈与铁”
“都将埋葬”
“朝圣的圣路崎岖艰难”
“你的思绪处在一片混沌,记忆仿佛在被一团火焰炙烤,甚至无法进行有效的思考”
“你只记得你正在攀登着脚下的圣坛,耳边的风息声如利刃刮骨”
“风中,是黑魆魆的山脉”
“斑驳锈蚀,裸露着管线与驱动机核的铁山……曾统治亚德丽芬的主人,帝皇的余众已在这片世界长眠”
“而如今,下一个长眠的族裔即将宣誓”
“嗡嗡嗡嗡——”
模糊的嗡名声杂乱无章,让人心烦意乱。
而那风中稚子的哭泣,更是令你循声而去。
一个男人。
一个在神火的赐福下,已无寿数,每一寸发丝都已染上苍白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麦色肌肤的怀中,是那个襁褓中的婴孩。
“伟大的负熵之母。”
“请接纳这游荡的魂灵……”
“你在干什么?”
脱口而出的,却不是白炽。
而是另一个陌生的斥问:“这是亚德丽芬最后的孩子了,你要将他烧死?!”
“你疯了吗?哪怕我们都会死,哪怕虫群不可战胜。”
“这种无谓的献祭又有什么作用,雨泽,你是背负亚德丽芬的救世主!”
“哪怕我们终将死去,这份火种也不该由我们来熄灭!”
“你的图腾……是救赎!”
黑衣人紧握着苍白发色的男人,“哪怕是逃离。”
“……做不到的。”
“它们,已经来了。”
此前模糊的嗡鸣骤然清晰。
随着第一颗陨星的落下。
你抬头望去。
只见狰狞的镰足踩碎了帝皇军团的遗留,猩红的眼目,化作海潮向着圣山的方向吞没。
而刺鼻的腐臭取代了幻听中的婴孩的哭嚎。
虫群的幻素退去。
你只看到一具幼小的干尸,蜷缩着。
亚德丽芬最后的希望……是从来都不存在的。
火风之中。
倾尽一切的界外之人见证终焉的降临。
他已踏至熵火燃烧的祭门,战痕嶙峋、血衣褴褛。
怀抱死婴者也在怀抱腐烂的世界。
“使君,请铭记。”
“我也曾负——救世之名!”
他向后仰到,没入熵火。
如此平静。
可金色的火焰就此自门扉之中喷吐……
也染上了一千个万琥珀纪来生命的绝望和愤怒,升腾着攀爬着吞没一切。
“这是千万亿生灵无果挣扎的沦亡”
“这是亚德丽芬的沦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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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更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