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迎来了将军在万千云骑之前的震怒。
霎那间,天地色变,整片苍城的云都被将军的怒火染成了墨色。
“大胆,竟敢私传剑经辛密!”
“你知道为师对你的期望吗?你……你们这两个逆徒,着实令为师失望!”
“镜流知晓……”
“只是剑经的首页也曾刻印,凡心指巡猎,无剑不可教、无法不可传。”
“若高阶法门只能局限于一人,那对于其他心存求剑的人……可否算作是一种不公?”
“好,好,好!”
“看来你在剑经上的造诣已经有了成效。”
“居然都有了直言教本将授法有别的狭隘了、想必底气十足,这剑经的全部你都已参悟通透了,这番检验之后,你若还能站在校场,我就允你将剑经传授所有人,传给丰饶孽物如何啊。”
“……镜流不敢。”
“有何不敢?”
沧胤一步踏出,当着所有剑阁弟子的面的以指作剑:“你以为一句不敢,就能逃脱责罚了么?”
“这一剑,是责问、更是审断。”
“若能受。”
“为师既往不咎!”
“若不能,那就老实的拖着残病入客十王,剑经心法可以在百年养出战无不胜的将军、也可以养出百年就堕入心妄的魔阴,如今的你心脉紊乱、忧怖入骨,有什么资格乘机苍城剑首的希望?”
“早就失了为我弟子的资格,是我的耻辱!”
“师父……原来,您知道。”
沧胤被气消。
“——你以为,你很会撒谎么?”
那一天的清晨,所有人都匍匐在苍城之剑的风压之下。
他掐出一枚落柳,弹出时却讯若奔雷!
一枚倾尽杀机的剑丸迎风暴暴涨,锐利的剑罡仿佛一千万条食肉啃骨的游龙。
激荡起一界风雷!
轰隆隆,极致的流风仿若化作了实质性的利剑。
那份暴涨至极的压迫直令人剑心崩溃。
镜渊嘶吼着亮出了狼血下的本相……却根本无济于事。
只能在迟滞剑丸中被吞没十指、皮肉也一寸寸崩裂。
他在哀求……甚至愿以洗魂放逐来唤醒一线生机。
但沧胤将军的脸在剑光的阴霾之下、对他、对剑阁上下弟子,置若罔闻。
那是她们第一次直面“死亡”。
她知道沧胤将军将选择交给了自己。
如果这个狼崽子死了……
这私传授法的心妄就会破除,云骑剑经外传的事情就没发生过。
可我不能看着他死——
所以她抬起了剑,一步,两步。
剑丸的力量分明在那瞬息的几秒钟,越发狂暴、奔涨。
但在越发沉重的压迫中,她几乎要垂到地上的俏脸却逐渐的抬起。
她上前的脚步越来越快。
直至挥出了腰间的三尺青峰!
“——叮铃!”
似有一声剑阁垂落的风铃鸣动、颤响。
就像是心中的淤坝……悄然破碎!
那一刻,因十数年的严规戒律而萌生出的恐惧仿佛都烟消云散。
唯有被多去一切荣勋、将堕十王的无处可逃——我们才能看清自己的底色。
“我的错,我撒的谎,我自己当!”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
她高举剑刃,消失的通明剑光像是一线风暴之前的陈辉。
心妄……悄然破碎。
但她没有如镜渊那样奋力抵抗,她在最后关头丢下了剑。
一头撞进纷乱的剑流之中……
然后。
被一只雷光流散后伸出的掌根空击额头。
“混账丫头!”
“让你拿剑是抵抗到底,不是一心求死!”
沧胤的怒骂经久不绝,一脸敲了她十几个脑瓜:“早知道未来的剑首居然如此愚笨呆板,我还不如一开始就收镜渊那个臭小子呢。”
那一瞬间,她望着瘫坐在地的镜渊,见他咧着渗血的狼齿笑了。
那是一个阴谋得逞的“镜渊式”表达。
而满座云骑也围上前来。
从今天开始,师姐就是我们的教头喽。
那是她在漫漫岁月中又一次受到那个家伙的欺骗而落入的圈套。
原来。
师傅知道……镜渊知道……甚至连苍城云骑们都知道大师姐和渊师弟的关系。
只是大家都瞒着自己,不想让自己难堪。
却不曾想,最后生出心病的只有被蒙在鼓里的自己。
“以至于剑阁上所有人想要为自己治病”
“都要废大干戈演这么一出戏”
“直至事情圆满自己才得知真相……”
又是这该死的一根筋呐。
镜流知道,自己的反应总要慢那个家伙半拍。
她的心妄在这份矛盾的激化下被打破的彻彻底底,而那日在校场的承诺,即便在无数岁月的冲刷后也无法忘记,注定会变成后日的九字:
我的剑,谁要学,我便教。
虽然唯一记住她三分真传的家伙不太乐意罢了。
但对于当时的应星而言,他唯一能铭记的只有伤痛。
“但这些年来,我镜流也有在学习谎言的艺术呢”
“不可以轻易表露自己的心绪”
“除非没有人”
很显然,驭空在这里就是“那个人”。
情感关系上就是如此。
两个人很容易亲密。
三个人就容易变成彼此监督了……因为3这个数字它除不尽。
“呀,驭空姐姐也在这里啊。”正巧停云路过,“芮克导演正要你给他讲解一些天泊司的基本布景,正要我找你呢。”
“快走吧。”
驭空有些忧色,扭头看到了镜流轻拍了白炽的大腿。
重新蒙上了黑布,自己看不透她的眼。
但奈何好娘架不住闺女。
停云还是给人带走了:“还记得你第一天接任司舵的时候……”
白炽默默竖起大拇指。
好停云,干得漂亮!
哼。
路过一个街口。
驭空便松开了停云挽上自己的胳膊。
“你这小妮子是诚心把我支开对吧?”
“哪有啊,驭空姐姐您可是算我的娘亲,当女儿的哪能这样往外拐呢?”
停云正要捂嘴,意识到有些话密。
“哦,这叫做不打自招!”
她揪住那只耳朵,“是白炽教你的吧?”
“对啊,我已经看你们坐在长椅上三个钟头了。”
“宝贵的假期总不能这样过完吧,呵,其实我知道驭空姐姐在担心什么哦。”
“……在入梦的时候,你们俩甚至在梦里都不愿意迈出去一步。”
在没有突破“梦境”的人,匹诺康尼只是度过了一个下雨的夜晚。
“你和那位年轻的父亲,有那么如胶似漆嘛?还是说要给我添个弟弟妹妹?”
驭空玉容绯红。
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
停云脑袋活络,也许在之前儿童心智的时刻没想那么多。
但——她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
仔细品味,就能察觉个中意味。
而在这寰宇网络发达的时代,哪怕是作为实战经验为零的长生种。
也早已通过各类艺术家的绘本和传播,了解到能团结全宇宙智慧生命开一场圆桌会议,以此来探讨涩涩的本质了。
“哈哈,反正你和白炽木已成舟。”
“那位天人姑娘最多也只能吃姐姐剩下的,这难道就不是姐姐的胜利么?”
“姐姐无法割舍战友……所以就有了我和晴霓还有大家,所以虽然没有承认。”
“但是他依旧为了姐姐的心愿奔赴到湛蓝星、再到匹诺康尼,为姐姐找回完整的我。”
“因为,白炽先生是能共情姐姐的痛苦的。”
“同样的,我认为,姐姐也应该试图共情一下白炽先生。”
“也许她……也是白炽先生无法割舍的人呢。”
“听着很有道理。”
驭空:“但,还还是有种星槎被借用给别人的别扭。”
大概这就是一会儿想通了。
但一会儿又堵上了吧?
“除了打生打死的厮杀,许多事都是这样别扭的呢姐姐。”
停云还轻扇叠骨扇,展颜一笑。
“好了好了,姐姐能陪我四处逛逛玩一玩么。”
“自从有了“新爹”,停云好像就少了很多和姐姐相处的时间呢。”
“停云……我,对不起。”
“嘻,没什么对不起的哦,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另外我这次来是真的有芮克先生的请示,碧绿天朣起居物语还要继续拍呢。”
“只是见到你们僵持在那里良久,临场做出了些许拆伙的发挥,要怪就怪吧。”
“你明知道我对你很难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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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字,今日更新,完毕。
百万字纪念,合影!
写了这么多年书,真正达到一百万字以上的,居然只有两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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