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个涛然如此迫切的想要拦下整个临渊境和丹鼎司的罪行。
就足以说明罗浮建木生发一事远远没有表象上的那么简单。
丹鼎司最终也只是交出了个丹士长敷衍了事。
作为调查者,她很难不将目光放在如今丹鼎司事实上的话事人身上:
对此。
白炽意料之中。
但,令她更在意料外的事很快出现了。
“当然,如果能够从你这里套出一些被隐秘压下的情报。”
“也不是不能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灵砂道。
“毕竟,冒充、乃至是褫夺持明血裔一事,可不是什么轻罪。”
她迈步而去,指尖的香火将两人的对话笼罩在无人知道的角落。
“阁下的本相……并非同龙女大人有所谓瓜葛,甚至也并非持明吧?”
“哦?你怎么就这么笃定?”
白炽有点生气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也不带这么烧的吧?开除持明户籍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要是白露在这里,她可能会把葫芦砸你脸上吗?”
“哼,灵砂姑娘,就算您老今后就是我在这丹鼎司的顶头上司,也不带这么唬人的吧?”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的确不是土生土长的——嗯,持明。
但这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如果承认,【更改认知的金币】就会彻底失去谎言催眠的效果。
见这家伙到了这步还不肯承认。
灵砂锐利的瞳仁开合之间,也懒得同他在这里弯弯绕绕。
“自不朽陨落之后,持明一族便被剥夺了族群繁衍存续之能,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堙灭、式微,就像是一柄高悬在所有龙裔颅顶的利剑,驱使着长老、龙师乃至是不愿承认的寻常龙裔为这一族找回存续繁衍的可能。”
“哪怕这份妄念的结果往往涉及禁忌、最终招来的也仅仅只是灾祸。”
“但在诸多失败和悲剧当中,除去胎生、卵生之外的龙裔化生之法,却在仅有龙裔在意的角落留有一粒瘦果。”
她负胸,却看到了白炽眼中的思索、困顿。
“龙裔化生之法?难道是自化龙之法推演出的新路?但为什么就连潜渊阁也从未记录……”
“因为这是一颗瘦果,瘦果既不饱满、也不甘甜,除去危急时的饱腹所能带来的只有苦涩。”
“你应该听说过一个传说。”
“在方壶的林中蛰居着一条赤蛇。”
朱眸美人幽幽。
“赤蛇在机缘巧合之下品尝到了龙血的滋味、于是它的身体也受到了影响,长出了龙的冠冕和手足,被一条龙误打误撞带进了龙群当中,群龙也根本看不出同样有鳞有角有着同样气味的赤蛇本不是它们的同类,只为一条新龙的出生而雀跃,慢慢的,赤蛇也渐渐忘记了自己曾饮下龙血的事实,就像是忘记了她化生以来的罪孽。”
“但是哪怕是长出了龙角与四肢。”
“习惯慵懒蛰居的本性、畏惧雷霆的天性也不会改变。”
“阴冷的蛇眼依旧会留有曾经的特征。”
她朱色的棱晶眼眸微合,以一个委婉的比喻完成了自我介绍。
“就像是选用一斗的龙涎香浇筑在等量蛇露的脂粉里头以次充好,也只能达到令人难分真假的地步。”
“可是一旦遭遇对蛇露敏感的人,立刻就能够嗅到其中的不同。”
白炽。
“赤蛇引得龙血,擢升化龙,本以为这只是古国传说中的文本。”
“原来,化生之法的产物就在我的面前。”
在此收回对龙师们蠢到没救的刻板印象一天,老木头的脑袋里偶尔还是能蹦出一些灵光的。
如果不是灵砂自行揭露。
谁能知道眼前的这位龙裔特使大人——居然就是龙师传统化生派的研究成果。
“但就算是这样,我也怎么比你更像是一条龙吧?”白炽还是有些不服气。
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唯独被戳破后天血统这点很讨厌。
“识别气息是灵蛇的特长,而在我不再为蛇的这些年,这份能力渐渐增长。”
灵砂:
“你的手段比我更为高明。”
“可惜…你的身上没有苍龙一脉的味道,传承自不朽的力量沉重而暴躁,驳杂沉重。”
“就像是打翻了的脂粉飘散在房间,混乱的气息令人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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