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煦点点头,眼中泛起泪光:“念安是朕的皇儿,曾外祖父务必把他带回来。朕在京城等你们的消息。”
从皇宫出来,陆老太爷立刻写了两封密信:一封交给快马信使,星夜送往西北;另一封则让人送去西北营,告知王奎副将萧承煜的阴谋。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小院,换上一身劲装,将那枚“陆”字令牌和念安的布娃娃(他特意从驿站带回,怕西北那边认不出太子)塞进怀里,牵着一匹快马,直奔城门——他要亲自去西北,哪怕只剩一把老骨头,也要护住太子,护住陆家,护住这南陵的江山。
而此时的西北,黑石城的“悦来客栈”里,念安正缩在二楼的柴房里,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大大的荷包。
他刚从萧承煜的人手里逃出来,身上的灰布衣衫被树枝刮破了好几处,膝盖上还渗着血。
“吱呀”一声,柴房门被轻轻推开,掌柜老周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他是杨家的老仆,亦是陆家旧部,当年陆锦棠在西北时,他曾是他的亲兵,后来伤了腿,才留在黑石城开了客栈,做陆家的眼线。
“孩子,别怕。”老周把粥递给念安,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大荷包上——那荷包的一角绣着一朵小小的“海棠花”,是陆家独有的标记,“你是严先生要找的人,对吗?”
念安抬起头,眼中满是警惕:“你……你是谁?”
“我是陆将军的人,是来保护你的。”老周指了指荷包上的海棠花,“这是陆将军最喜欢的花,严先生说,若见到带这荷包的少年,就把他藏好,等他们来。”
听到“严先生”三个字,念安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周掌柜,他们一直在追我……那些人说,要把我送去北启,给一个叫萧承煜的人。”
老周的脸色沉了下来:“萧承煜?那是个逆贼!你放心,有我在,他们带不走你。”
他走到柴房的墙角,移开一个木柜,露出后面的暗格,“这里能藏人,等下若有人来搜,你就躲进去。严先生他们,应该快到了。”
念安点点头,钻进暗格前,从大大的荷包里摸出一张小纸条——是他淑太奶临终前写的,上面画着一个简易的地图,标注着“黑石城西北三十里,有个破庙,藏着能证明韦太傅罪证的东西”。
周掌柜,”他把纸条递给老周,“我淑太奶说,这里有我的身份证据,你能帮我去拿吗?”
老周接过纸条,刚要说话,楼下突然传来马蹄声——是萧承煜的人,他们终于追到了黑石城。
“快躲进去!”老周急忙把念安推进暗格,盖好木柜。刚转身,客栈的门就被踹开,十几个穿黑衣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人腰间挂着一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承煜”二字。
“掌柜的,看见一个穿灰布衣衫、抱布娃娃的少年吗?”黑衣人用刀指着老周,语气凶狠。
老周强装镇定,擦了擦手上的面粉:“客官说笑了,小店今日没见过这样的少年。要不,你们自己搜搜?”
黑衣人冷哼一声,挥手让手下搜查。
脚步声在客栈里响起,离柴房越来越近。
暗格里,念安紧紧捂着嘴,不敢出声,怀里的布娃娃荷包硌得他胸口发疼——他不知道,严道之、陆德尚和陆长风的队伍,已出现在黑石城的东门外;而陆老太爷,正骑着快马,在通往西北的官道上疾驰,身后扬起一路黄沙。
一场围绕太子的博弈,在西北的风沙里,即将拉开最终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