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肩并着肩,在我的授意下同时伸出中指。
浅浅的几十米的浅滩,便是世界上最长的距离。
“凌凌发,你带走了岛上所有的男人,这个族群有没有可能灭绝?”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能适应环境的,早晚要被淘汰!”
“嗯……还有一件事,凌凌发,你有没有发现……”
“嗯?什么?”
“我刚才告诉你,我们的桅杆坏掉了。”
“所以呢?”
“我们得随波逐流……”
“大叔,说话干脆点儿!”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现在被风吹着……正往海岸边靠!”
啊?
一阵诡异之风拯救了我们,船像树叶,飘进大海,所有人悬着的心这才得以放下。
朱可壮有点儿发烧,应该没多大问题,大眼睛姑娘正在帮他擦拭额头,宝宝大叔也没闲着,再次讲述起他悲惨的前半生,后怕的本来就发烧的朱可壮更加面红耳赤。
稍微加以推算就能得出一个可想而知的结论,大眼睛姑娘也只有二十来岁,应该是宝宝大叔所生,这样的话,朱可壮就成了大叔的女婿。
看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果然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风范。
我一个人坐在甲板上,双脚悬空,风不大不小,但过了这么久,应该快要或者刚刚驶出那片海域了,我又想起了我的美人鱼姑娘,不过给了人家一瓶防晒霜而已,她竟屡次三番的救我于水火。
这不就是我的大眼睛姑娘嘛!
不,是我的大尾巴姑娘!
我起身,双手罩住嘴巴,大声呼喊道:“走了,姑娘!有机会去东海玩儿啊!”
过了很久,远远的,我又听见了那熟悉似海豚般的声音!
……
谁也不知道这艘船能带我们去哪儿,躺在甲板上,在轻柔的海风之下,我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眼前是我从未见过的夜景: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星光璀璨,惹人怜爱,深蓝色的大海也深以为然,与夜色互为表里,夜空有多少星星,海里就有多少斑斓,这浓墨重彩的世界,让我不敢喘息,生怕一丝的声响,惊扰了这秘境一样的空间。
远处,有海豚群经过,你追我赶,与我们一起,描绘星光不问赶路人的画面。
“好美啊!”
宝宝大叔站在船头,很快,我听见他啜泣的声音。
朱可壮将大眼睛姑娘搂在怀里,看着满天星辰,一脸的幸福洋溢,姑娘确实了得,为了朱可壮舍生忘死,又为了他远渡重洋、背井离乡。
以姑娘的聪慧程度,融入电气化和互联网时代,也许只是个时间问题。
现在的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能去哪儿就看海风的心情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天爷总不至于让我们在海上漂上半个月吧!
我想好了,等这艘船有了着落,靠了岸,我就得想办法直奔南非,时间不等人,小英子也不会等我。
唉,奔波的命啊,你说我天天这么忙,按道理讲,是不是得给我配个贤内助啊,红颜知己也行啊,人家邦德还有邦女郎呢,我就不能有个发女郎?
对,是发女郎,不是发廊女!
这一趟倒是给朱可壮打了工,女人们给他好吃好喝,我和宝宝大叔帮他找到逃生用的船,临走前还抱得美人归。
耳垂长的人命好,看来面相说的也不是没点道理!
“年轻人,快过来,快过来!”
宝宝大叔突然神情激动,向我招手。
“怎么了?有船路过?你喊两嗓子不就行了!”
我慢悠悠凑过去。
“你看,那远远的东西,是灯火还是星光?”
我顺着大叔的手势看去……这着实有点儿难为我六百多度的近视眼了。
“不会是萤火虫吧?”
大叔瞪着我的眼睛:“你不会近视吧?”
我摘下眼镜:“不!我一点儿也不近视,就是看不清东西!”
“唉,也没个望远镜!”
“谁说没有!你这样不就有望远镜了吗?”
说着,我左右手一卷,中间露出洞洞,放在两只眼睛上。
“你看,这不就是人工望远镜嘛!”
大叔闻言,双手呈大鹏展翅状:“你要是这样说,我不如用我的翅膀飞过去看看!”
我也不服输,举起右手,中间三个手指卧倒,大拇指和小指挺起,做座机电话状:“你知道那边的手机号吗?我可以打电话过去问问。”
宝宝大叔看着我的“座机电话”,我盯着大叔的“展翅”,互相点点头,哈哈大笑起来。
良久,大叔一脸回忆杀:“我希望是它……它应该还在。”
“谁?”
“灯塔,在郑和村的村头!”
哦?
这……是不是太难为老天了,刚出虎穴就往天堂里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