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发，一心求死是不是，是不是一心求死？”
我双手一摊：“说出来你们都不信，我磕桌角上了，你说至于受这么严重的伤吗？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俩，我以为晕一会儿就能醒。”
“吃饭呛死的我都收了十多万人了，打雷劈死的我也收了几千了，你被磕死听上去很荒诞吗？”
虽然一肚子怨气，但自知理亏，不管怎么样，还得依靠人家重回人间啊！
“哎呀，两位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回去给你烧纸行不行？还要不要碟子了？各种版本，各种动作，各种亚麻带！”
“不……不要了！”白无常摆手道，“你……别添乱就行！”
我斜着身子往后一看，白无常手里握着大铁链子，另一头锁着一个白胖白胖的秃头老头儿，老头儿垂头丧气，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初来乍到被黑白无常兄弟俩吓蒙圈了！
“这是刚索来的？”
黑无常点点头：“要不是你，我们还得在那个叫埃及的地方转上两天，你这一死，害的我们匆匆赶来，连饭都没来及吃！”
“没碰上埃及艳后吗？没留你兄弟俩在金字塔里住一宿？”
黑无常黑眼珠一瞪：“你死不死？”
我话锋一转：“那老爷子是干什么的？”
“开船的。”
“开什么船？”
“我能不搭理你吗？我和我兄弟啃两口面包，有事你去问他！”
说罢，黑无常从身后掏出两片面包，将其中一片递给白无常，两人坐在路一边，开始干吃。
到底是游历四方的人，都吃上面包了，这要是换在我大中华，啃大馒头才是标配！
不搭理我散伙，我过去凑凑埃及那位白胖白胖的老头儿。
“我说大爷，能听懂我说的话吧？”
白胖老头儿点点头，汗都下来了。
“我是做国际贸易的，中文多少会点儿！”
行，虽然有点儿蹩脚，但起码能听懂。
“你这是寿终正寝啊还是意外身亡啊？”
白胖老头儿的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
“意外身亡，我今年才七十九啊！”
才七十九？我去，我这不到三十的都觉得自己有今天没明天的，你这是要往老王八岁数上活啊！
不过贪生怕死人之常情！
“你是怎么意外身亡的，怎么这么不小心，撞桌子角上了？”
我故意说给黑白无常兄弟俩听，黑无常瞥了我一眼，从兜里掏出一瓶“老干妈”。
老头儿长叹一声：“两个月前刚娶了妻子，唉，幸福的生活还没开始，我这不就没了嘛！”
啊？比我还惨？这么大岁数刚结婚，我哪怕既丑又穷，也不至于临死前才结婚吧？
那我还结什么婚，就为了旁边有人和我坐着摇椅慢慢摇吗？
“你的妻子一定很伤心！”我安慰道。
“不！她很高兴，她是为了钱才嫁给我的，我知道！”
看着他中指上闪亮亮的金戒指，我问了一个俗不可耐的问题：“大爷，你的妻子多大？”
“不年轻了，都三十了，她是我第三任妻子，前两任都二十五六。”
我一把捂住胸口，这口血一定不能吐出来，要不然又要让有钱人笑话了。
我义无反顾点头道：“大爷，你可得想开啊，她都三十了，也是人比黄花瘦，放心吧，没人会要她的！”
说完，我转身擦了擦鼻涕。
“她早就心怀叵测，自从结了婚，天天让我吃药，一晚上折腾我好几次，为了满足她，我一盒一盒的吃，再好的体格也经不住这么煎熬啊！”
“所以说……你是累死的？”
大爷双手握拳：“是，没想到我死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我附和道：“大爷，不值得啊！换作是我……算了，怎么可能是我！”
妈的，这种死法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方式，总比刘某人，被人三天以后拖出去枪毙了好吧？
人比人死啊，夏虫不可语冰，有钱人的世界，咱冲撞不进去！
我正想摆手道别，大爷开口说话了。
“你好像和他俩认识？”
“老相识了，实不相瞒，这是我死的第三次了！”
“啊？”老头儿后退半步，要不是秃头，估计头发都要起立了。
“那你是人是鬼？”
“现在是鬼，要不然你能看见我吗？很快我就重返人间了，我还不到死的时候，生死簿知道吗？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
老头儿眉头一皱：“我不信，死神来了，谁也不会放过！”
“我阴曹地府有亲戚，都是我的人！”
“啊？你那么惨，你死全家！”
“我呸！你才全家死翘翘呢，这么大岁数了，嘴还这么臭，下辈子让你投胎成一头驴，空有一条长鞭，却一辈子没法交配，憋死你！”
秃头老头儿眼珠转了三圈，突然扯着我的衣角，轻声问道：“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和你一块儿回去？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