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扇贝被我勉强塞进嘴里,盆里仅剩一点儿汤汁,没有饼或者馒头,要不然我就将盆底擦得锃光瓦亮了。
如果说这顿海鲜大餐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也就缺一盘醋了,如果非要锦上添花的话,那就再来一碟葱花香菜。
饭饱思淫欲,淫欲一闪而过,因为这次我的好奇心出其不意地战胜了我的欲望,那么问题来了,忧愁姑娘怎么会在这儿?小英子是不是也在这里?她们和一毛打了个什么赌?一毛究竟打算让我干什么?
我将以上四个问题抛了出来,坐等忧愁姑娘的答案。
忧愁姑娘似乎没什么心事,这也令我十分不解,这可是“鬼城”,在这儿生存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忧愁姑娘和小英子能在这里自由自在还乐乐呵呵的,究竟有什么鬼。
以忧愁姑娘火辣的脾气,以身求和的可能性不大,至于小英子……难道说小英子在这儿也有势力范围?
奶奶的,这日本娘们儿这么有能耐?
“别瞎想了!”忧愁姑娘打断我的思路,“事情很简单,我和老板十多天前登陆南非开普敦,刚下船就被人打劫了,就是一毛的人,老板还开枪打伤了一毛的一个兄弟,我们被绑到这里,因祸得福,踏破铁鞋无觅处,在与一毛的交谈中我们得知,钻石的上家就是他。”
“他?一毛?”
忧愁姑娘点点头。
我拍案而起、兴奋不已:“真的吗?既然找到钻石的上家了,这么说,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剩下的你们谈就行了,我就他妈的自由了,是不是?”
我都颤抖了,我都哆嗦了,我都要大小便失禁了,我被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了头脑,我的天,我凌凌发没日没夜、将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明天……不,今天,我就买最快的机票,我要投奔祖国的怀抱,我要去见我的大爷大娘,哪怕回大丰民找吴老二谈谈心,问他我不在的日子里,村里的寡妇、光棍有什么大变化!
我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没想到我凌凌发能活着回去,这一路的坎坎坷坷、波波折折,写一本小说估计都没人信啊!
我一把抱住忧愁姑娘:“姑娘,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梦已经醒来,心不会害怕……”
嗯?怎么还唱起来了?这句话听起来怎么那么熟呢?
忧愁姑娘抱了我一会儿,接着把我推开,用双手左右扇了我两巴掌:“要不然你考虑考虑再高兴?”
我僵住了上扬的嘴角,难道这里还有什么蹊跷事?
我一咂摸,小英子伤了一毛的兄弟,按照一毛的狗脾气,忧愁姑娘和小英子不可能活过当晚!
难道是因为小英子打算和一毛做钻石生意,后者才放小英子一马?
有这种可能!
一毛不杀我,难道是我沾了小英子的光?
我慢条斯理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买卖成了更得讲究仁义了,一毛负责挖钻石,小英子负责高价出售,这简直是狼狈为奸、天作之合,一毛又不傻,怎么可能自断财路,所以,我们还是能天亮就出发!”
忧愁姑娘撇了撇嘴:“凌凌发,这次你穷孩子不穿鞋,无邪了,钻石生意在一毛的商业帝国中不足挂齿,而日本的销售量更是九牛一毛,人家是黑帮,黄赌毒,才是人家的正经买卖!”
“哦?那我再问一句,小英子现在还活着吗?”
忧愁姑娘点点头:“我们都在等你来!”
我大为不解,同时大感不妙,一毛要碎尸万段都不解恨的小英子还能保全性命,忧愁姑娘能来囚禁室如入无人之境,一毛心慈手软也放我一马,如果和钻石生意没有丁点儿关系,这他大爷的是为什么呢?
难道一毛是兽面人心、一心向善的正人君子?
不能啊,在贫民窟他还想用加特林杀人!
忧愁姑娘一句我们都在等着你更是让我后脊背发凉,都等我干嘛,小英子那么有本事,还用得着我?
我囧了囧鼻子:“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这些该死之人之所以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一毛肯定有他的主意!”
忧愁姑娘伸出她的长脖子,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这一吻我就知道,别说天亮出发了,能不能活到天亮还两说着呢!
“凌凌发,你知道吗?”
我最讨厌忧愁姑娘用布灵布灵闪亮亮的眼睛看我,这一看我,准没好事。
我摇摇头:“姑娘,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可能就不来了!”
忧愁姑娘说翻脸就翻脸:“好,那我就告诉你,我和老板之所以暂时无性命之忧,你之所以没被当场砍头,原因只有一个,我已经在一毛面前夸下海口,我说我认识一个叫凌凌发的人,过几天就来开普敦,他能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如果不能,再杀我们也不迟!”
“你……真是这样说的?”
忧愁姑娘认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