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妤将手中的包放在了一旁的小桌子，面容平静的拉过凳子坐在了姜明松的床边。
“你不用那么生气，听医护人员说你活不了多久了。你现在也可以瞪我两眼，毕竟到时候收尸的人也不一定是我。”
听到姜舒妤这样的话，姜明松气急败坏的想要从床上挣脱起来。
可是他努力了很半天，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然只剩下眼睛可以动。
中毒的后期症状已经出现了全身麻痹的症状，患者对周围的环境还有着很清晰的认知，但是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以及呼救。
看着姜明松这么清醒的等着自己去死，姜舒妤心里难得的多了几分快感。
难受吗？当然难受。
可是他眼下这样的难受，又如何能够跟自己母亲当年的痛苦相提并论？
她知道陈笑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才会攀附姜明松，也知道陈笑为了让姜叮当好好的活着，所以才会想尽千方百计的排挤自己和母亲。
可是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姜明松，一个管不住自己，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
有什么理由那么安安稳稳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病房里面的医护人员和刘扬都已经离开了，这狭小的空间最后竟然只留给了姜明松和这位对他满心怨恨的原配女儿。
姜明松听到姜舒妤的话时，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眼睛里面终于多了几分哀求。
为他还没有享受完的人生，为他还没有花完的钱财，或许有那么零零星星的良心留给了那个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儿子。
“对于你的财产其实也没有必要划分，毕竟当年我母亲留给我的股份，到现在也足以瓜分姜氏的一半。”
姜舒妤漫不经心的说着，拿着手机打开了自己的备忘录。
“来之前我就想好了，我应该怎么样安排这些事情。你猜怎么着，我依稀记得你有个私生女叫姜叮当。”
“好歹也算是你承认过的女儿，我决定把剩下的一半姜氏分给她。怎么样？作为你原配的女儿，我对这个小三生的孩子还算大度吧。”
姜舒妤静静的看着姜明松的眼睛，对方的眼睛里面满是挣扎，拼命的晃动着眼珠子。
“我知道你不太满意，姜叮当去缅甸了。按道理来说这笔钱我应该独吞，但是你猜怎么着？我竟然发现你还有个儿子？”
“一大把年纪了老东西，你猜这个儿子是不是你的？不过也没有关系，不管这个儿子是你的，不是你的，姜叮当我都捞回来了。”
女人的脸上带着几分些许癫狂的笑容，这么多年来的一口气哽在胸口，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散发出来。
姜舒妤笑着笑着，眼尾突然之间落下来了一滴眼泪。
想当年自己母亲带着自己和父亲两人一起玩闹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还是有过一些温和的时刻。
可惜了，这样的甜蜜都是夹杂在砒霜里面。回忆起来甜甜的一口，都是夹杂的玻璃尖子往心上扎。
看着姜明松的眼神慢慢的有些涣散了，姜舒妤缓缓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她替姜明松轻轻掖了掖被子，将脑袋附在了姜明松的耳边。
“我和你一样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你猜，我把姜叮当捞回来的理由是什么？父亲，商人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卖。”
温柔的声音落在了姜明松的耳朵里，像极了远方束缚着他灵魂的低语，他突然之间意识到眼下自己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可是，他如今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