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点点头:“是。”
太后起身,走到那盆兰花边,拿起帕子擦了擦叶片。
“哀家还记得,舒才人年少时,就一心想着要入宫为妃,那时候,她是那般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她亲自求到哀家面前,说想陪伴皇帝表哥一辈子,没想到这人生还未过半,她就那样死了。”
秦公公安慰道:“太后疼爱舒才人,那是全后宫有目共睹的,只可惜舒才人自己不争气,总是惹是生非,久而久之,也寒了太后的心。”
“到底还是太骄纵了,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尤其是陶皇后来了之后,她越发行事乖张。”太后放下帕子,又重新回到座位上。
“对待下人,没有慈心;对待嫔妃,没有亲和;对待哀家,没有恭敬;对待皇后,处处嫉妒。原本想着她有了个孩子,能收收心思好好过日子,没想到那孩子……终究是无福啊。”太后有些伤感道。
“到底已经是陈年往事了,太后莫要太伤怀。”秦公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说了一句。
“哀家当初,是真的很喜欢三皇子的,可惜那孩子身子羸弱,不堪大任。老秦啊,哀家为舒家铺就的路,终归是没走出康庄大道,最后赢得一切的,还是陶皇后。”
秦公公笑笑道:“这陶皇后虽不姓舒,但奴才觉得,她倒是与太后甚是贴心。还记得当年,她新宠,竟然也愿意陪着太后去行宫,一住就是半年多。那次她陪着太后您去逛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二位才是亲母女呢。”
太后喟叹一声:“所以你看,谁可爱,谁不可爱,别说皇帝了,哀家都一眼能看明白。这陶皇后啊,就该她得宠,该她披荆斩棘走到最后。只不过……”
太后给在打盹的鹦鹉梳理了一下羽毛,才道:“只不过皇后这心性,到底还是仁慈了些。皇后这次明明有哀家给的毒药在手,谁都查不出来,她却始终心软,没有直接动手解决舒才人。你说,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就那么下不去手?”
秦公公打着哈哈道:“仁慈,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奴才倒是瞧着,陶皇后很是亲切。”
太后瞅了他一眼:“哀家是比她严厉些,你们惧怕哀家得很吧?”
秦公公嘴角一抽,赶忙道:“太后就该有太后的气势,御下的手段那可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在奴才眼里,太后威严不容亵渎!”
太后笑笑:“你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滑不溜秋的泥鳅一个。”
秦公公只一味的笑笑,没有再回话。
“罢了,先帝的后宫,哀家以高压治下,但也出了丽太妃那种恶心人的。璋儿的后宫,陶皇后以仁慈治下,反倒谁都没冒出头。那就随她去吧,这后宫,已是她的后宫,哀家往后要少管咯。”
“少管,少管,偷得浮生半日闲。”小鹦鹉摇了摇小脑袋,显然是睡醒了,又开始不停说话。
太后笑笑:“好,听你的,偷得浮生半日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