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大人,案情已经很清楚了,你还不做判决?”三皇子突然开口。
越大人抚着胡须笑了笑:“三皇子,这里是京兆府,您若觉得本官断案有问题,大可以去弹劾。”
意思是,别在这里大呼小叫。
就算是皇子,也该知道京兆府衙门是谁的地盘。
三皇子面色僵了僵,心中暗骂越大人不识抬举,不就是太子得势,显得他们这些皇子都无足轻重了吗?
但他还真不敢得罪手握实权得官员,越大人能坐京兆府这个位置,是很得父皇信重得。
“越大人误会了,本皇子只是心急案情,失了分寸。”三皇子退了一步。
越大人“哦”一声,微微挑眉:“本官只知方金是三公主的幕僚,难不成和三皇子也有交情?”
三皇子神情冷淡:“越大人玩笑了,不过是近来京城因这一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我怕拖久了影响民风。”
这个理由还算站得住脚。
一个地方的民风民情也是当地官员要把握的。
越大人没再说话,审视的目光落在云嬷嬷身上。
“云嬷嬷,事到如今,你还不去请你家主子来?”
云嬷嬷一张老脸全是褶子,但没有多少惊慌。
“大人,我家世子说了,他只在淮南府见过方金一次,此后再无接触,大人要还我家世子个公道啊。”
“大人,宁王虽受罚,世子也重伤,可不代表我宁王府落魄了,不是谁都能诬陷的。”
后面这句话,是冲谁说的,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大人,宁王世子先害草民生父断手,又要害草民性命,请大人为做主。”
方金重重磕在地上,额头轻重。
“草民生父,好歹也是少将军的大伯,少将军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难道他的大伯还要受人欺辱吗?”
他又重重拜下,眼角还带着虚情假意的泪水。
而人群里,钱凤萍她们脸都黑了。
真是厚颜无耻,这时候要拉他们下水。
以前二伯痴傻,把他当成累赘,人人可欺,现在又来沾染二伯的军功。
可偏偏,看热闹的百姓吃这一套。
“唉,方家人再不好,罪不至死,白给伯府养了十几年闺女,还被嫌弃。”
“是啊,少将军怎么没来?过继出去,好歹也是亲戚。”
“都是伯府老夫人换了孙女,却要反过来怪方家。”
他们好像忘了,前两日在公堂外大骂方家没一个好东西,同情方银和方铜的事。
人总是习惯性同情弱者,这本身算不上错。
但还有一句话,刀子没落在自个身上,永远不知道疼,再和那句得饶人处且饶人结合起来,大抵就是他们的心态了。
可方南枝气的胸膛起伏,刚想上前,被蒙岚挡住了。
方南枝辈分太低,怎么也是晚辈,真撕破脸不行。
蒙岚不愧是将门虎女,她嗤笑一声:“好大的口气,方银两次战功,我爹都没有沾染半分,一个断亲的大伯,倒是敢拿出来狐假虎威。”
蒙毅是方银的师父,师同父,真论起来,世人眼里方银和蒙毅的关系,可要比方老爷子亲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