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金不敢抬头,声音虽颤抖但温和:“小的以往被俗事困扰,倒是饮过酒,酒水许是对我等俗人有用,公主乃君,自然清醒。”
三公主以手撑着脑袋,将手中的酒壶扔了出去。
“倒是会说话。”
“若你办事的能力,有嘴上的两分功夫,也不会频频失利。”
“本宫身边,不想养个只会拍马屁的废物。”
方金跪在铁板上,战战兢兢,却不为自己辩驳。
“是小的办事不力,惹了公主不悦,小的该死。”
“说说吧,怎么回事?”三公主的声音清冷起来。
“是。”
方金只能如实禀告。
“小的原本派人,将陈歌、陈雪偷出来,用来威胁陈大管事改口,让他指证宁王世子。”
“再加上苏管事的证词,这样案子就没悬念。”
“但武功很高,拦下我们的人,陈歌他们回伯府了。”
“身份不明?”三公主声音拔高。
“是,小的还没查清对方身份,不过昌平伯今日杀陈家十四口很蹊跷,可以作为突破口。”
“另外,三皇子很可疑,他在京兆府露面,似乎是帮我们的,但又好像不是。”
方金也不傻,公堂上察觉下属办事不力,后面的事跟着调整了。
虽调整,但苏管事指认陈大管事叛主那段,还是有些牵强的。
“三皇子,不过是想落井下石罢了,倒是不值得关注,昌平伯府,你要查清楚,到底是谁搅局!”
三公主嗓音低沉。
“是。”方金应下。
“起来吧,明日你可还要露面的。”三公主道。
铁钉板跪久了,人都可能废了。
“谢公主殿下体恤。”方金小心翼翼起身,只是他站起来,却把铁板也带起来。
还是在护卫帮助下,取下铁板。
扎进去有多疼,取出来只会更疼,方金面色扭曲,却不能、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等出了屋子,他才深吸一口气。
其实方金不明白,三公主如今被禁足,不想着加强和二皇子关系,总想着对付宁王做什么?
宁王府也被罚了,现在风头正盛的,不是太子吗?
但他不敢问,他是公主的狗,不配知道原因,只需要照着吩咐办事就行。
这场复仇,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他,是三公主在把控。
今晚,很多人都睡不着。
越大人看着窗外月色,有些恍惚,想到了年少时为官的初衷。
身为京兆府,他是不想手中案子不清不楚结束的,可为人臣子,要为君分忧,也该为大义谋算。
越大人叹息一声。
坐席上,他的幕僚也没睡。
“大人,真的不连夜提审苏管事吗?”
这个人从出现到口供,处处都是漏洞。
查他,一定能查到什么。
“不了,这案子,已经不是本官在判了。”越大人再次叹气,最后收回视线。
他已经进过宫,把案情上报,皇帝的意思是,宁王世子为人狠辣,是不能在放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