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下巴，却依旧挤出两个字：“绝…… 不。”
耐萨帝奥的耐心彻底耗尽，他抬起右脚，狠狠踩在夜羽的右脚上。“咔嚓” 一声脆响，骨裂声清晰地传遍全场。
“啊 ——！”
剧痛让夜羽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袍。可他咬着牙，依旧嘶吼：“绝…… 不！”
耐萨帝奥的性子本就与夜羽一样执拗，见他不肯低头，心中的怒火与无力交织，又抬起左脚，重重踩在夜羽的左脚上。
又是一声 “咔嚓”，伴随着夜羽更惨烈的尖叫。
双腿皆断，扭曲的骨骼刺破皮肤，鲜血汩汩流出。所有人都以为，夜羽这次总该放弃了。可他却缓缓抬起手，死死握住黑刀，用手臂撑着地面，朝着排险大厅的方向，一点点爬去。
每爬一步，破碎的骨头便摩擦一次，带来钻心的疼痛；每爬一步，口中的鲜血便滴落一滴，在草地上留下蜿蜒的血痕。可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握着黑刀的手，没有半分松动。
“为什么？！” 耐萨帝奥终于忍不住咆哮，声音里带着一丝崩溃，“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弃？你到底要做什么？！”
“断…… 层……” 夜羽的声音微弱却清晰，“我要…… 断层……”
他依旧在向前爬，哪怕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耐萨帝奥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捏紧，真想给夜羽个痛快，却又下不了手。
就在这时，独孤玄突然挡在耐萨帝奥面前，语气带着一丝哀求：“你够了！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怎能对他这么狠？”
耐萨帝奥指着夜羽的背影，声音沙哑：“你让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他看着那个在血地上艰难爬行的身影，心中满是无力 —— 他能折断夜羽的骨头，却折不断他心中的执念；能困住他的人，却困不住他要 “断层” 的决心。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在血地上蠕动的身影。夜羽拖着断骨扭曲的身体，一点点向前攀爬，身后的鲜血在草地上拖出一条刺目的直线。每挪动一寸，破碎的骨头便摩擦一次，带来钻心的剧痛，可他的眼神却始终盯着不远处的排险者，没有半分动摇。
终于，他爬到最近的一个排险者面前，颤抖着举起黑刀，朝着对方的小腿刺去。那排险者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一脚踩在刀身上，死死按住刀柄。夜羽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刀身，拼尽全力想要抽刀，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却因伤势过重，连拔刀的力气都快耗尽。
那排险者看着眼前如同疯魔的夜羽，又瞥了眼不远处的耐萨帝奥，吓得大气不敢喘 —— 他清楚，只要自己敢还手，下一秒就会被耐萨帝奥撕碎。无奈之下，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挪开脚，转身快步逃离，只觉得夜羽比最难缠的无赖还要可怕。
可夜羽没有停下，又朝着下一个排险者爬去。这次的排险者见他冲过来，再也忍不住，猛然上前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夜羽像个破布娃娃般被踢飞，重重落在耐萨帝奥脚边，险些晕厥过去。他咳出几口鲜血，视线模糊，却还是撑着手臂，朝着排险者的方向继续蠕动。
耐萨帝奥看着他这副不要命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终于上前，一拳轻轻落在夜羽后颈。夜羽身体一软，彻底失去意识 —— 或许只有沉睡，才能让他暂时忘记身体的剧痛与心中的执念。
耐萨帝奥转头看向一旁的独孤玄，语气急促：“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用你的能力修复他的身体！”
独孤玄走上前，看着夜羽满身的伤痕，忍不住抱怨：“你下手也太重了，他可是你弟弟！”
耐萨帝奥蹲下身，轻轻拂去夜羽脸上的血迹，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自嘲：“我真希望自己不是他哥。”
若不是这份兄弟情谊，他或许早就放任夜羽自生自灭，也不必陷入这般两难的境地。可偏偏，他既不能眼睁睁看着夜羽毁掉人类世界，也无法对这个固执的弟弟下死手。
独孤玄叹了口气，周身涌出黑色粘液，缓缓包裹住夜羽的身体 —— 他知道，这场关于 “断层” 的纷争，绝不会因为夜羽的暂时昏迷而结束。只要夜羽醒来，这场风暴，依旧会继续，唯一要做的就是带夜羽离开，越远越好。
耐萨帝奥抱起昏迷的夜羽，目光扫过在场的排险者，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各位，人我带走了，没意见吧？”
这话不过是客气的过场 —— 外域之王要带走一个人，别说夜羽，就算带走百名重犯，也没人敢阻拦。全场瞬间陷入死寂，排险者们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没人敢接话。
就在耐萨帝奥转身准备离开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等一下！”
是排险大厅的大长老。耐萨帝奥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他，眼神冷了几分 —— 给足面子才出声告知，莫不是真要给脸不要脸？
可下一秒，大长老竟快步跑到耐萨帝奥面前，“噗通” 一声单膝跪地，姿态放得极低：“外域之王，恳请您加入排险大厅！如今人类危机四伏，异族环伺、外域虎视眈眈，若没有您这般强大的力量镇守，即便没有今日之事，迟早也会陷入内乱。还望您为了人类的存续，伸出援手！”
耐萨帝奥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冰。他低头看着跪地的大长老，眼神里满是嘲讽 —— 自己刚保下他们眼中的 “叛逆”，对方转头就想拉拢自己？这心思可是真会算，算盘蹦耐萨帝奥一脸。
耐萨帝奥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抱着夜羽的手臂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垂眸看着跪地的大长老，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为了阻止这一切，不惜对弟弟动手，你们转头就想拉我入排险大厅 —— 无非是想借我外域之王的身份，镇住那些对你们不满、想要反抗的人，好继续稳固你们的腐朽统治。”
大长老脸色煞白，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耐萨帝奥冰冷的目光逼得说不出话。
耐萨帝奥轻轻晃了晃怀中昏迷的夜羽，又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对人性的失望：“人类呀，人类…… 永远只想着利用，却从不想着改变。”
话音落下，他不再看在场众人，抱着夜羽的身体一步步的朝外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