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他们都好……好着呢……笑儿……”冰儿看着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孩子,心中一阵酸楚,她想要劝慰沈笑,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到最后竟然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过了好久,沈笑终于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冰儿,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了“娘……爹……”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虽然简单,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而仅仅只是这两个字,就让冰儿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
“笑儿……”冰儿连忙伸手将几乎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沈笑扶了起来,她的声音轻柔而又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生怕会惊吓到这个可怜的孩子。
然而,就在冰儿刚刚扶起沈笑的瞬间,沈笑的身体突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样,毫无征兆地向前倾倒。他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直直地趴在了地上,与坚硬的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沈笑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泥土,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泥土中,仿佛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留下自己最后的痕迹。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地向前爬行着,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和吃力。
在爬行的过程中,沈笑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爹娘”二字。那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绝望,仿佛是从他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角落里传来的。这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让人听了不禁为之动容。
此时此刻,沈笑的心中似乎只有他的父母。“爹娘”这两个字已经变得无比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甚至连站立行走都成了一种奢望。他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一步一步地向着院子爬去,仿佛那是他与父母之间最后的联系。
“我们去看他们吧,好吗?你别这样了,笑儿,我害怕……”冰儿看着沈笑那悲伤失魂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颤抖着说道。
沈笑似乎没有听到冰儿的话,他继续向前爬着,而他的双腿却似乎没有了力气在地上拖着,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地痕迹,冰儿双膝跪地跟着沈笑向前而去。
大山的山腰之处,留下两个孤独而又悲伤的年轻人身影在蠕动,他们时快时慢地向几十丈之外的院落而去。
“爹,娘,我走了!”就在沈笑和冰儿距离院子约莫三五丈的时候,门帘一闪,铁牛从窑洞内走了出来,他肩膀上扛着那根大铁枪,铁枪的一头挂着一个用绳子扎着的包裹,包裹是盛果树上坚果的袋子。
“我和你一起去。”在铁牛走到院子中间的时候,沈德安也从窑洞里面出来了,他顺手在窑洞门口拿起一根木扁担扛在了肩膀之上要追着铁牛而去。
“娃娃说了,你别去了,去了只给娃娃添麻烦,遇上狼啊老虎啊的你跑都跑不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和月儿咋过啊,快回来,回来。”沈王氏见丈夫要跟随铁牛,急忙颤巍巍地从窑洞里赶出来拉住了沈德安。
“铁牛哥,把这几个馍馍拿上吃,你说不上一两天都回不来。”就在沈王氏拉沈德安的时候,沈月从窑洞里跑了出来,手中还拿着几个没有吃完的黑黄色的馍馍。
“你们留着吃吧,我能饿着?说不上运气好的话还能打上一两兔子或野鸡呢。快回去月儿,照顾好爹娘,我最多两三天就回来了,回来了哥给你带好吃的,说不定还能打上一只狼呢,到时候咱们一家就有肉吃了。”铁牛已经在院外的数丈之外了,他回头向追出来的沈月挥了挥手,说完之后笑哈哈地下山而去。
沈月看着铁牛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看不见之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院子中,而此时的沈德安和沈王氏还在院子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