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斩钉截铁地说道,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缓和了些。
“况且此次驰援,这五千精骑是你为主将,军中事务由你全权决断,他无权干涉。”
穷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最喜欢独掌大权,听徐达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心动。
“那秦牛呢?听说他破了谢紫荆的毒桩,本事不小,我若去了,打不过怎么办?”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道。
“秦牛虽勇,却非你的对手,只不过是依靠秘法罢了,况且你只需记住,此行目的是解围,不是死战。”
“若事不可为,可暂退至卧牛岭,待本帅亲率大军前来接应。”
徐达见他松口,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严肃。
“蓝玉若有过失,你可记录在案战后呈报,但若是你故意寻衅滋事,休怪本帅军法无情。”
徐达站起身,走到穷奇面前,拍了拍穷奇的肩膀。
穷奇被拍得肩膀一沉,心中暗骂却不敢发作。
他可以知道面前这位徐大帅看似温和,实则手腕强硬,这段时间在大玄北方的战场,多少黄巾军当中桀骜不驯的将领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更重要的是,如今他的背后站着神逆,自己若是真把事情闹大,倒霉的还是自己。
穷奇认命的接过令箭,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虽不情愿,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还有一事,牛曾是黄巾旧部,如今虽归顺横州军,却未必真心。”
“你可利用旧日情谊,试探其虚实,若能策反,便是大功一件,神逆大护法向来欣赏有谋略的人,你若能立下此功,他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徐达叫住正要转身离去的穷奇,语气凝重地说道。
穷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虽凶狠,却也知道功劳的重要性,若是能得到神逆的赏识,以后在太平教内的地位定会水涨船高。
“末将领命!”
他转过身,难得地拱了拱手。
看着穷奇离去的背影,徐达长长地舒了口气,额头上已经微微有一些细密的汗珠了,对付穷奇这种喜怒无常,又身怀绝强武力的凶徒,比他指挥一场大战还要累。
他知道穷奇绝非善类,让他去支援蓝玉,无异于纵虎出笼,但眼下他麾下实在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传我令,让太平卫密切关注穷奇的动向,若他敢在途中烧杀抢掠,立刻回报!”
徐达对亲卫吩咐道,他必须做好两手准备,既要用穷奇的勇力解围,又得防止他肆意妄为,败坏军纪。
亲卫领命而去,帐内又恢复了寂静,徐达走到舆图前,目光落在青石谷的位置上,眉头紧锁。
穷奇虽勇,却性情难测;蓝玉虽骄,却刚愎自用,这两人凑到一起,究竟是能解围,还是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徐达心中实在没底。
...
而此时武州北方的战场上,官道上烟尘滚滚,潞州黄巾军的“黄天当立”大纛与横州军的“诸葛”帅旗遥遥相对,猎猎作响的旗帜下,却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好戏正在上演。
横州军主营内,木质四轮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轻得几乎听不见,诸葛亮端坐其上,羽扇轻摇间目光已将沙盘上的战局尽收眼底。
沙盘里代表潞州黄巾军的青旗歪歪扭扭,右翼芦苇荡方向的阵型明显松散,左翼枫林外的黄巾力士阵列更是露出半丈宽的缺口——那是牛魔王方才“力战失神”时,故意让亲卫队让出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