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顾慧心捂着嘴,看着眼前在软榻上捂着腹部,痛得不停翻滚的顾茹心,拉住顾母的手,焦急地低呼道:
“娘,妹妹这是怎么了?您不是说那药只会让妹妹小产吗?怎么妹妹好像是血崩,性命堪忧啊。”
顾母身子一软,整个人也慌得六神无主,在丫鬟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听到这话,她声音颤抖地说道:
“那药是为娘特地搜罗来的秘药,只会让人小产,绝不可能伤及母体。如今这逆女这般模样,定是那庸医害的!”
顾母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她绝不可能承认自己有错。
她四下环顾,却依旧不见乔大夫的身影,不由得心急如焚,拉着养女便闯进了里间。
一踏入里间,只见原本清风朗月、姿容俊朗的萧厌,此刻竟状若疯魔。
他身上的衣领与绷带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肿胀腐烂的伤口,仔细看去,伤处还隐隐有虫子在皮肉里缓缓蠕动。
“啊——”
萧厌仰头发出一阵怒吼,拼命挣扎着,几名家丁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的手脚强行按在床榻之上。
在角落里,年仅五岁的萧年羽正被一名婆子抱在怀中,抽搐不止。
他双眼上翻,口鼻中不断冒出白沫,还不时哼唧着“疼,好疼”。
而床边,那位真正的乔大夫,左侧眼眶好似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乌青一片,一只袖子也被扯破。
此刻的他满头大汗,焦急地冲管事说道:
“你家主子本就高热不退,伤势极为严重。究竟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竟往其伤口上涂抹金汁秽物?
如今,除非剜肉刮骨,下重药以毒攻毒,患者才可能有一线生机,否则怕是活不过明日。”
但即便熬过这一劫,此人恐怕寿数也会受到影响,命不久矣。
这话,乔大夫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等管事做决定。
管事听闻此言,得知自己方才重金求购的疗伤药,竟然是一罐秽物,顿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原本悬着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看着自家主子此刻神志不清的模样,心慌意乱。
可经历了先前真假大夫的闹剧,此刻他实在不敢再轻易听信面前这位乔大夫的一面之词。
管事只想等下人把城中其他大夫请来,再一同商议救治之法。
于是,管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让乔大夫先守在一旁,指导那些丫鬟婆子,把萧厌父子伤口处的秽物逐一清理干净。
乔大夫见他这般态度,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不敢贸然涉险救治,生怕引火烧身,当下只得点头应下。
进来的顾家母女见状,赶忙上前,急切地说道:
“乔大夫,小女此刻同样命在旦夕,还望您施以援手,救救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