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子看着他假惺惺的做派,明知此事十有八九与绍家脱不了干系,牙都快咬碎了,偏是硬生生将那股恨火压了下去。
他面上强撑着平静,辞了绍父那番“好意”,随即也不多留,带着身旁的陆家子弟快步离开了绍府。
没承想一行人刚走到半路,就见几名陆家子弟灰头土脸地朝他们奔来,衣衫上还沾着尘土与血污。
为首一人冲到近前,一开口声音便抖得带了哭腔:
“家主,不好了!咱们府邸被那些玄衣人毁了,塌了大半!
行少爷当时犯病,被锁在屋里,正好被埋在了下头——虽说救出来了,可……可下肢被房梁砸断了啊!”
陆老爷子身子猛地一晃,险些栽倒,忙攥着身旁子弟的胳膊稳住身形,急声追问:
“茗薇呢?她不是神医传人吗?有她在,总能想法子!”
另一人喘着粗气补充,声音里透着慌:
“事发太急了!我们翻遍了各处,压根没见茗薇小姐的影子。而且……而且库房空了,里头值钱的东西全没了!”
这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那徐茗薇怕是早跟那些玄衣人勾连在了一起,不然怎会趁乱卷走库房里的财物跑了?
接二连三的祸事压得陆老爷子胸口剧痛,他再也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当场直挺挺地昏厥过去。
*
此时绍府大门口,见陆家人匆匆离去,在场宾客仍心有余悸,也无心再留,纷纷向绍父辞行。
看这光景,往后几日,城里怕是没人敢再办宴饮,就连寻常出门,怕也会少上许多。
绍父一一应付完众人,便转身回了喜堂。
一进喜堂,绍父便见文倩柔已被人扶回轮椅上,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厉声下令:
“来人!将此女拖入地牢关着,择日当着全族的面处置!”
“大伯!不可!”
绍明承忙出声拦阻,急道:“文氏并未犯错,您怎能这般待她?”
“明承!”
绍父厉声打断他:
“大伯知道你方才是为护绍家名声,不愿咱们在外人面前落了笑柄。
可文氏杀我绍家亲族,罪无可恕,不惩处她,不足以平众怒!”
绍明承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只好将目光投向自家父亲。
绍二叔眼看子女惨死,自己却还要护着凶手,心口像被刀剜似的疼,可念及大儿子,还是咬着牙哑声开口:
“大哥,这事是我二房的私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老二!”
绍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
“我是绍氏家主!这府里的事我如何管不得?你莫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昏了头了!
来人!把此女拖入地牢,给我严加看管,不许出半点差错!”
说罢,他又转头看向二房父子,语气沉了沉吩咐:
“把他们带回二房院子里,让他们好生歇着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