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禾的嘴唇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震惊与复杂情绪。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绍临深，那眼神陌生得仿佛在凝视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过了许久，她才像是从干涸的河床里挤出几滴水般，声音发颤地问道：
“临深哥，你……你真的要娶别人？”尾音轻轻飘着，带着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期盼这只是个玩笑。
绍临深凝视着她，挺括的眉峰微微蹙着，脸上像是蒙了层化不开的浓雾，满是无奈，却又在眼底深处藏着化不开的深情。
他轻轻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拂过苏清禾微凉的脸颊：
“清禾，我也不想这样。可这十年，我一个人撑得太累了。公司里的明枪暗箭，家里的催逼，还有……看着你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我总怕哪天我撑不住了，你就没人照顾。有个人在你身边，替我看着你，我才能安心些。”
苏清禾用力咬着下唇，齿尖陷进柔软的唇肉里，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眼眶像被温水泡过，渐渐泛起潮红，水汽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珠儿。
她悄悄蜷了蜷手指，想抽回被他攥着的手，那只手却被他握得更紧，指腹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病号服布料传来，纹丝不动。
“临深哥，你不用为我这样。我……我可以照顾自己。”
她的声音低得像蚊蚋轻吟，被窗外掠过的风声卷得几乎听不清。
绍临深轻轻摇头，另一只手抬起来，用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即将滑落的泪水。
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擦过皮肤时有些微的痒。
“清禾，别逞强了。”
他柔声道：
“你刚醒过来没多久，手还没力气握紧杯子，走两步就喘，身体这么虚弱，怎么能照顾好自己？我娶她，真的是为了你。而且我保证，我对你的感情，永远都不会变。”
苏清禾的身体微微震颤，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
林野川那渣男虽早已伤透她的心，但她清楚，对那个男人的感情仍残留着一丝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