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孙老神仙说,有风险的。”
“我知道。”
“万一出事了呢?”
“出事便出事吧,谁还没个三灾六劫。”
崔尧挠挠头说道:“有个孩子当真那么重要?”
“自然重要,有了,便圆满,没有,一生之憾。”
“其实我觉得你有些魔障了,就像佛家说的求不得的,自然是百般渴求。若是当真有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
武照摇头:“你非女儿家,自然不懂女儿家的苦楚。”
崔尧咧咧嘴,直言道:“不想留后的女儿家我见多了,你这种体质,怎么也得算是个天生圣体,没有儿女烦恼,没有月事缠身,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又拿那个世界的标准来套用当世?且不说你是不是胡言乱语,便是真的,也与当世的世情不同,你又怎知大唐治下女儿家的人生准则?”
“知道,知道,有个好出身,找个好男人,有个好儿子,然后齐活。”
武照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然而,我总觉得,你该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什么?摈弃男女界限,做个开天辟地的女皇吗?”
“嚯,你连这个都知道?”
武照无所谓的说道:“自打你将宫中的密谍档案开放给我,只要有心,有什么查不到?”
崔尧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么说,你知道你这病是怎么来的了?”
“嗯。”
“你不能恨屋及乌吧?我可跟你说,你这事和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遭难的时候,某家可还尿床呢。”
武照摇头,淡淡的说道:“本宫不恨任何人。”
“这么大度?”
红衣贵妇娴静的望着天空说道:“若是本宫是个寻常妇人,得知有那么两个老不修,无缘无故的暗害于我。
那我自然是要与他二人不死不休的,毕竟一个妇人,此生就这么点念想。
断人活路,手段又如此下作,本宫便是死也要唾他二人一脸血。”
“所以呢?逻辑在哪?”
“逻辑就在本宫的自称上啊。”
“本宫?挺矫情的自称。”
“是啊,矫情着呢,可本宫做到贵妃的位子上,若想使使劲,便是皇后的位置也可做得,不过本宫是是非分明的人,我与皇后无仇无怨,何苦去做那恶事?
更何况本宫的一举一动早就如烈日下的阴影,无时无刻不被人注意,在有人提前预设本宫的行止的时候,便是意外之举,也能引来最恶意的猜测,何况有意为之?
本宫不是蠢妇,故而不做。
说来,本宫即便不是皇后,也算是这个帝国的主人家之一了吧?”
崔尧点头:“那自然算,天家、天家,便是宫里最小的才人,也算是主人家哩。”
“那好,本宫作为主人家,若是有一日得知,某地有一刁毒妇人,将来会在某个时候会颠覆这个国家……
你猜,本宫会怎么做?”
“怎么做?”
武照摇头:“自然不会只是坏了她的子嗣便作罢。”
崔尧捧哏道:“那依你之见,要做到什么程度?”
武照似笑非笑的说道:“就比如她姓文。”
“这个比方好,文武相持。”
“弟弟真是才思敏捷,陛下就接不上这等俏皮话,总是让人扫兴。”
“多谢夸奖,继续说呗。”
“本宫会让这天下文姓之人,一扫而空!”
“嚯,够狠的。”
“不是理所应当吗?”
“所以,这就是你能共情凶手的原因?”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站在帝国的高度,绝不能容许任何闪失!
本宫并非共情你的外祖与我的公公,甚至在某些方面,本宫还要嘲笑二人太过妇人之仁。
此事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谈何恨意?
弱,就是原罪,还处于弱小的危险就更加应当及时抹除,本宫挑不出毛病。”
崔尧点头:“我就说姐姐大气,绝不是一般人。”
武照奇怪的看着崔尧,戏谑道:“怎么今日桀骜不驯的长信侯,一直拍起一个后宫妇人的马屁来了?
有事?
还是说,趁着姐姐在你府上,你想做点什么?”
崔尧连忙摇头:“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
“切~,八岁就逛青楼的能是个什么好人?”
崔尧挽尊道:“那不是刚来吗?总得考察一下当地的娱乐环境不是?”
“少打岔,说,有什么事。”
武照老神在在的说道。
崔尧嬉笑着说道:“老神仙不是说他能给你做手术吗?”
“嗯。”
崔尧接着说道:“便是风险太大,老神仙不愿意是吧?”
“嗯,他说即便无子,也比无故丢了性命强,可本宫不这么想。”
“知道,魔怔了好多年了,却是不容易放的下。”
“说事。”
“哦,是这样的,若是其中的风险,只是关于术后感染的话,我这里倒有方法杜绝。
不过也不能说是完全杜绝,只能说能摈弃掉个九成八吧。”
“此言当真?”
“我何时诳过姐姐?”
“姐姐就说,弟弟最是体己人。”
“哟,不称本宫了?”
“姐姐是蠢妇,别和姐姐一般见识。”
“呵,女人~”
“弟弟怎么说都是,如此的话,今日可能做那手术?”
“急什么?开膛破肚的事,你便一点不怕?”
“不怕。”
“那也不行,还缺一个人,有他九成八,无他最多五成把握。”
“何人?”
“赵郡李氏家主,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