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讥讽勾唇,“一个从不在意我死活的人,突然连枸杞子这种琐屑都注意到了,我真是受宠若惊啊。难为母亲为我费心了呢!”
国公府里的参羊汤都会加枸杞子,无忧不喜欢食枸杞子,特意让田嬷嬷给厨房说过,给她准备的参羊汤不准加枸杞子。
今日的羊汤,正巧没有枸杞子。
“对你好也不行吗?”
“可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过来用饭的?
想来东宫秋早递了帖子,母亲一早准备好了。或者,东宫秋就是你邀来的?
且一个常年不用香的人,在孕妇回来时,突然用香了,不值得深思吗?
种种蹊跷,同时出现……一定是巧合哦?”
更何况,她脖子上挂着殿下给的宝物。
哪怕无色无味,只要有微末对人有害的气息,这宝玉都能感知发烫。
方才搅弄慢闻羊汤的时候,玉锁突然发烫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宝玉挂在脖子上几个月了,再一次有了反应,竟是因为卢氏?
送她宝物的人若知晓这个结果,不知会是何种反应?
精心准备被彻底拆穿,卢氏凄凄然摇头,“你就防备我至此?”
纵使无忧已经习惯她倒打一耙装受害无辜的嘴脸,依旧被气笑了,
“我不该防备吗?这天底下居然真有给自己亲生女儿下药的母亲!
贤名在外,体面温婉的小公爷夫人,居然能做出这般下三滥的事?你就这么恨我?”
事情败露,只得认栽。
卢氏心一横,梗着脖子道:“谁让你不听话?如果你肯听我的,我会如此吗?你怎么就不懂母亲的苦心……”
正说着,不知何时走到门边的人,一个箭步窜出来,“你们在说什么?母亲,你真的给姐姐下药了?”
“我……这是误会,你听我说……”
“不会的!我不信!”
不等回答,东宫守恩快步走回房间,抓起一罐咕咕灌下。
“你干什么?”
卢氏大惊,三步并作两步,匆忙上前撕扯着儿子的胳膊,“不能喝!你别喝了!”
东宫秋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六郎这是渴了?”
“别拉我!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鬼!”
稀里哗啦喝干了汤,挺着沾满汤汁的湿衣裳,忽又想起什么,一把甩开卢氏,跑过去抱起香炉,狠狠吸了吸。
“我不信!她胡说的!
一定骗人的!我不信!母亲怎么可……”
话没说完,人便倒了下去。
卢氏和田嬷嬷眼疾手快,使出浑身力气,扶住了身子,没让他摔到头。
柳世贤就没那么幸运了,感觉有点晕,甩了甩脑袋想要保持清醒,“我怎么……有点……”
他手撑着桌子,想要起身去看守恩的情况,还未完全站起,擦着桌子哐当倒下,带翻了一堆盆盆罐罐。
饭菜汤水哐哐砸了一地,碗盘瓷罐四分五裂,碎了一地。